程嘉懿三人風馳電掣地跑出來，回去的時候，也驚動了些人，尤其看到杜一一頂着一副鹿角出來的時候，看着的人全都哈哈大笑起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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碩大的黑熊到顯得很普通了，隨便就丟給會做飯的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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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悶的醫院也因爲杜一一別致的造型而出現了些笑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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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一一和程嘉懿都小心地注意了，沒有見到安東出現，自然也沒有看到安德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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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觀察了伊萬和葉戈爾，伊萬還是和以前一樣，過來瞧瞧鹿角就走了，葉戈爾也跟着大家過來，不知道是不是疑心的原因，看起來陰沉多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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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和亮亮終於得到了新奇的玩具，兩人輪番將鹿角放在頭上，圍着車子打轉，後來又笑着滾到一起。李玉後來也加入進去，頂着鹿角追他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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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離開時候一樣，安德烈和安東回來時，也是在心腹的遮掩下，沒有被人注意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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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胞形態有變化，你來看看。”安東從顯微鏡前站起來，將位置讓給安德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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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坐過去仔細看了一會，擡頭之後想想，又低頭看了一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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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是植物細胞了對吧。”安東問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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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不是生物學研究專業的，但跟着安東在一起時間不短，自己作爲試驗品也參與了對自己的試驗，有些東西順便也就掌握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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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新物種了。”安德烈說着站起來，忽然又笑笑道，“也不算新物種，是變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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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還是一身白衣，溫文爾雅的，笑起來彷彿陽光落在臉上，安東笑着道“對，從生物學的角度上，不能算是新的物種。你再看看旁邊那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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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換了切片，這次的圖像他只看了一秒就擡起頭，若有所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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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手指敲着操作檯，看着安德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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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可能。”安東還沒有說，安德烈就搖搖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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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需要晶體，也需要名氣。”安東瞧着顯微鏡，“我需要的只是一片花瓣，一根花芯，一點花蜜，或者加一點綠色部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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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爲你還需要程老闆和杜一一的血。”安德烈再低頭瞧了一會顯微鏡，伸手移開切片，取了根針，在左手食指上紮了下，跟着將小小的一滴血滴入在切片上，接着將切片再放入到顯微鏡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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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種截然不同的組織，在顯微鏡下，以一種奇怪的方式融合着。血液既在吞噬着藤蔓的細胞，藤蔓的細胞也在吞噬着血液的組織，兩種吞噬下，切片內生出另外不同的組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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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他們只在動物試驗中看到，還是第一次在植物試驗中見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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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安東的血液，就只有藤蔓細胞單方面的吞噬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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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結論也在意料之內，安東聳聳肩，將切片用清水沖洗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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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上突然而出現的被攻擊事件時候，安德烈意外地重新能自控起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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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喜歡被囚禁在籠子裏，不論任何原因。只是偶爾，安德烈還會有些出神的時候，安靜的時候也安靜得過分，但更多時候他重新有了感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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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正常起來的安德烈，安東也轉換了態度。無論如何，安德烈肯配合他的研究，在船上又救了所有人的命。r
安東自問是正常人，但在獲得了全部自由的安德烈面前，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曾說過的話，想起安德烈的以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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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安德烈畢業於同一個院校，到同一個公司工作，研究同一個課題。包括在變異之後，他們研究的仍然是同一個課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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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研究員，只不過安德烈同時也是被研究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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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已經拎起桌子上的一根藤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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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根藤蔓全須全尾，主體是枯綠色，根鬚帶着暗紅，在林子裏還有彈性，現在又有些枯乾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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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假象。因爲植物對自身的本能保護，冬季到來而休眠，還有危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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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將藤蔓扔回到桌面上，卻慢條斯理地挽起左臂的袖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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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走過去，站在桌子側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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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是混血，面目上既有歐洲人的特徵，皮膚上又兼具東方人的細膩，袖子挽起來，胳膊上只有細細的汗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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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怎麼在意自己身體般，指甲在胳膊上一劃，白印過後，皮膚開裂，暗紅的血才冒出來一絲，他就拎着藤蔓，根部靠近胳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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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瀰漫着淡淡的血氣，藤蔓的根部忽的一動，跟着向傷口探過去，碰到傷口的剎那，一下子就扎進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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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雙眼睛都看着紮根在安德烈胳膊傷口上的藤蔓，眼看着安德烈胳膊上的肌肉鼓起來一點，那藤蔓的根部竟然順着血管鑽進去了一根，跟着是第二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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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根部只鑽進去一寸不到，就被安德烈阻擋了，眼看着露在安德烈身體外的藤蔓根部的暗紅逐漸加深，藤蔓根部的枯綠也逐漸帶着鮮活的痕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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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卻倏地將藤蔓從手臂上拔出來，胳膊上的傷口幾乎在瞬間就痊癒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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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的根部向手臂的方向掙扎着，身體卻彷彿蛇一般纏繞在安德烈的另一條手臂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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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不在意地撥弄着藤蔓，手指和藤蔓纏繞在一起，越纏越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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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自己的思維”安東伸手，纔要觸碰到藤蔓，藤蔓忽的如蛇頭一般往他手臂上一竄，他手指一合，捏住藤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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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血的本能。”安德烈將藤蔓從手臂上拉下來，接着一抖，藤蔓斷成幾節落在桌面上，“我指揮不了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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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短的時間內，國際上已經對變異有了初步的階梯排序。但也並非完全根據晶體顏色就能簡單劃分等級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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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有的儀器還是無法直接查看生物身體內晶體的大小和顏色，但可以根據吸收的晶體大致做出區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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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點對在變異金字塔頂端的一部分人來說沒有任何意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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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變異開始，安德烈就可以吸收晶體，一直在所有人的前列。安德烈也參與了對自己的研究，從研究自己過度到研究他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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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他們名義上還是在研究變異，實際卻不好說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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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琢磨着怎麼能得到食人花的組織，對醫院前一晚發生的殺人事件並不如何放在心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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