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傲世英俠傳 >第五百二十二章 第五座圖刻(一)
    那二人引着牧晨來到一處驛站,驛站門口已經聚集了數十來人,牧晨三人又侯了盞茶功夫,其間每隔不久便有人前來匯合,粗略算來約莫一百來人,過不多久,忽聽得陣陣馬蹄聲響,一隊手持唐刀,身穿黑色藤甲的東瀛武士迎面走來,牧晨擡頭望了一眼,暗想看來他們走後不久東瀛人便攻下了越州城,只是不知他們找來這許多民夫所爲何事。

    牧晨心中好奇,當下也不掙扎逃跑,任由東瀛人押着衆人啓程趕往目的地,一路穿街走巷,過了繁華的集鎮,衆人來到一片荒山,山下有一汪方圓數裏的碧水湖,牧晨在越州城未待多久,且那時幾乎每日疲於作戰,因而對於越州城並不熟悉,也不知此山叫作什麼山,此湖又叫作什麼湖。

    此際山腳聚集着許多人馬,東瀛人一方約莫只有百八十人,全都一身黑甲腰懸佩刀,民夫約莫三百餘人,大多是逃難至此的災民,如牧晨一般衣衫襤褸的‘乞丐’也有數十人,衆人偷偷望向東瀛武士的眼神充滿仇恨之色。

    東瀛武士給在場每人發了兩個饅頭,然後將一干民夫分成兩撥,又發了些鐵鎬,扁擔籮筐之內工具,牧晨望在眼裏,不由眉頭微蹙,心想東瀛人不去練武備戰,莫非在此挖山填湖不成,可是那樣又對他們有甚麼好處,牧晨心中越發疑惑,當下唯有將計就計探個究竟。

    喫罷飯,一衆民夫便在東瀛武士分派下開始挖山,挖溝的挖溝,搬石頭的搬石頭,叮噹哐啷響個不停,一派忙碌景象,牧晨尚未見識過如此多人同時勞作,不禁想起當年秦始皇僱數十萬民夫修長城一事,忍不住一陣唏噓感嘆。

    牧晨雙手緊握鐵鎬,一下一下用力猛鑿,趁着起身的功夫放眼四望,只見挖溝的隊伍連綿數裏,自己則身在中央處,北方盡頭正是碧水湖湖岸,牧晨心思微動,暗道看來他們並非要挖山填湖,而是給這湖挖條水渠放水。

    陡地一聲輕微呼嘯迎風而來,牧晨本能欲躲,想了一想,終究放下心中打算,只覺後背處一痛,卻只留下一條紅印,隨即耳畔傳來一聲怒喝道,

    “別偷懶!”

    牧晨轉身望了那人一眼,見那人正是引他來此的八尺壯漢,那壯漢懾於牧晨犀利的眼神眼底不由露出愜意,牧晨並未多說又轉身繼續挖渠,三百人齊心協力,僅僅一個上午便挖了一人深淺,非是民夫門偷懶怠工,只是那山岩材質堅硬不利開採,連鐵鎬也折了幾個。

    可惜那湖面距離水渠岩層仍有數尺,只怕還需兩個時辰才能使二者齊平,那些東瀛武士大發善心,午時時分給每個民夫發了一斤牛肉,兩個饅頭,民夫門大多窮了半輩子,平時連飯也喫不飽,更遑論喫肉,許多人見狀竟覺得東瀛人也不是那麼可惡。

    所謂喫人嘴軟,拿人手短,民夫門吃了飯也不休息,下午越發賣力幹活,一直到申時三刻,那湖面才與水渠齊平,這時東瀛武士裏傳來陣陣騷動,嘴裏說着嘰裏咕嚕的話語,牧晨擡眼望去,只見一干東瀛武士正俯身參拜突然到來的三人。

    三人中爲首一人鼠眼獅鼻,一身烏黑鎖子甲,不是田三又能是誰,田三左首一人鬚髮花白,年近花甲,乃是滕元松,右首那人身材嬌小,姿行秀麗,正是藤原惠子,

    牧晨見此三人,不由得心覺奇怪,心想他三人親至,看來這其中必有隱祕,牧晨擔心田三他們認出自己,當下身子一矮隱在一干民夫之中,好在三人只是向民夫處望了一眼便轉向湖面。

    直至傍晚時分,水渠已然低於湖面數尺,東瀛人方纔命人將渠口岩石挖通放水,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湖面又再次與水渠齊平,在東瀛人催促下,衆人只得繼續挖掘,如此挖了又放放了又挖,那湖水肉眼可見緩慢減少。

    轉眼天色已黑,衆民夫幹了一天早已疲累不堪,哪裏還能幹活,民夫裏有人帶頭罷工,此際東瀛人兇性終於顯露出來,當衆斬了幾名帶頭人頭顱,牧晨本欲出手阻攔,轉念又想,倘若現在出手,想要打探的隱祕說不得前功盡棄,還是稍後再動手不遲。

    如此一想,牧晨只能暫時壓下心中怒火,與一羣民夫忍着疲累繼續挖渠,過不多時,東瀛武士點燃許多火炬,每隔丈許距離便有一名東瀛武士舉着火把把守,一時間荒山野地裏照得猶如白晝,卻在此時,牧晨見湖面隱隱露出一截丈許長長條形物事,牧晨眉頭微蹙,一時猜不到此乃何物。

    漸漸的,隨着民夫們挖了又放,放了又挖,那長條物事已有數尺露出水面,牧晨心中已然有所猜測,只是牧晨心中奇怪,不知田三幾人作爲東瀛人是如何知曉越州城隱祕。

    牧晨卻是不知,當年伊賀派先祖服部平衛遠渡重洋來到中原,原是爲學習中土佛法,不料機緣巧合進入一處武學遺蹟,服部平衛因此悟得一套絕世刀法,連敗中原無數高手,稱雄一時,而那絕世刀法正是田三所使的《迎風一刀斬》。

    田三見那物事漸漸浮出水面,不由面色一喜,當即命令東瀛武士一半人馬參與挖渠,近三四百人齊心協力,聲勢浩大,約莫過了數個時辰,湖面那物事終於完全顯露在外,只見它乃是一座巨大石碑,那石碑高約數丈,寬僅丈許,碑面橫七豎八刻着許多刻痕。

    一衆民夫望着石碑呆愣一瞬,私底下議論紛紛,也不知那石碑是什麼材質,靜靜矗立在碧水湖底也不知多少光景,除碑面生滿青苔外竟是完好無損,在場衆人要說誰最瞭解石碑,非牧晨莫屬,牧晨平生所學武功,大半來自這石碑圖刻,而這石碑所刻則是當年武祖所留,《兵術圖刻》,《內息圖刻》,《拳腳圖刻》,再有眼前這殘招圖刻已然是他所見第四座了,牧晨不知這石碑還有多少,只知今日這圖刻他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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