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傲世英俠傳 >第五百三十八章 智救徐鳳(五)
    原來方纔在城樓下,牧晨趁亂救人時,發覺此徐鳳非彼徐鳳,雖然那人樣貌與徐鳳幾乎一模一樣,但身上氣味卻不盡相同。

    牧晨與徐鳳相交甚厚,曾聞到過徐鳳身上獨有的香氣,初時只道是少女特有的體香,後來才知那是她常年與藥草相伴所獨有的草木清香,可這‘徐鳳’身上卻一點沒有,相反還有一股奇怪的氣味。

    當然,僅憑這一點牧晨還不能確信,於是擡起那女子左手手腕一看,只見她手腕上光潔柔嫩一點痕跡也無,牧晨記得當年徐鳳被嗜血青年吸食人血,左手手腕上留下兩排牙印,雖然時隔多年,仍然留有疤痕,而那人手腕上卻空空如也,因而牧晨越發確信此人不是徐鳳。

    說時遲,那時快,自救下‘徐鳳’到察覺中計只一個呼吸不到,牧晨正欲拋下那人,孰料那人突然醒轉過來,緊緊抱住牧晨手臂,牧晨武功絕頂,已然‘知命’,這武林中少有人能敵,又哪裏是尋常人能夠束縛得住,微微一掙便掙脫那人手臂,施展輕功身法逃之夭夭。

    與此同時,一股刺鼻氣味猛地襲來,隨之一聲驚天轟鳴,牧晨被炸藥餘波稍稍波及,不僅毫髮無損反而借力逃得越發快了。

    牧晨一邊逃一邊琢磨,既然眼前徐鳳是假的,那麼真的徐鳳又在哪裏,腦中思緒電轉,終於想到那晚西郊別院那處屋子,當即展開輕功向西急奔……

    “好一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若不是我知道徐鳳身上記號,及時辨出真假,恐怕此時非死即傷......”

    牧晨此時回想起來,心中仍然後怕,心中對於周教主越發忌憚,一個有勇有謀的敵人足以教人輾轉難眠,想到此處,當即搖了搖頭,腳尖急點,片刻便到了那晚那處屋子,縱身躍進後院,藉着月光再次找了起來。

    山還是那山,水還是那水,牧晨搜尋半晌,仍然一無所獲,未過多久,忽聽得不遠處傳來陣陣悉悉索索腳步聲,而後一道冷喝傳入耳畔,

    “誰?”

    牧晨聞言,連忙循聲望去,只見摩尼教左使畢曹此際站在後院門口凝神戒備,牧晨心道難怪城樓上不見他人影,原來是藏在此處。

    畢曹待適應了月色下光線,纔看清來人,不禁驚疑道,

    “你還沒死?”

    “託貴教洪福,晚輩好好活着呢!”

    牧晨說完,身形微晃,閃身欺近畢曹跟前,畢曹心知即便逃跑也無濟於事,只有暫時拖住他等候教主歸來,心中打定主意只從旁遊鬥,眼見牧晨當面殺來,連忙向右橫移開來。

    不料牧晨爲求速戰速決,始一出手便用全力,他快牧晨比他還快,不論如何躲避,也逃不出牧晨手心,待到近身,牧晨左手畫個半圓,右掌一推,掌勁忽吞忽吐拍向畢曹胸口拍去,正是《九霄神掌》第六式‘施雲布雨’。

    畢曹見勢,臉色一變,連向左橫移,豈料牧晨後發先至,早封死他退路,左手換作右手,仍是《九霄神掌》第六式‘施雲布雨’,畢曹見避無可避,只得以死相拼,但見他右臂外圈,左臂內圈,使出《天旋大法》迎向牧晨掌勁。

    陡聽得嘭的一聲巨響,《天旋大法》雖然卸去三四成勁力,餘下幾成全打在畢曹胸口,畢曹只覺一股沛然之力襲遍周身,抑制不住五臟劇震,口吐鮮血,右胸下肋骨也斷了兩根,呼吸間痛徹心扉。

    牧晨右手曲指成爪,一把扣住畢曹天靈蓋,開口問道,

    “徐姑娘在哪?”

    “她......她不是在城.......樓那裏麼?”

    畢曹聞言,滿口胡謅,說話牽動傷口,痛得冷汗直流,牧晨臉色陡然轉厲,威脅道,

    “你當我是三歲嬰孩麼……給你三息時間考慮,不說就死!”

    畢曹見勢,心中天人交戰,左右爲難,心想若是不說,只怕這小子說到做到,若是說了,教主責罰下來非死即傷,左右都是個死,又何必成全這臭小子。

    想到此處,本欲強硬到底,忽而又有些怕起死來,心道老夫在摩尼教數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正值用人之際教主未必會殺了我,這時腦中忽然想到一條應付教主的妙計,當下便要坦白從寬,陡覺自頭頂傳來一陣劇痛,畢曹醒過神來,驚呼道,

    “我說......我說……在後院中央那處假山下面!”

    牧晨聞言,心中一喜,右手鬆了松筋骨,手抓仍扣在他天靈蓋道,

    “帶我過去,別耍花招!”

    畢曹見勢,不敢絲毫怠慢,擡腳帶着牧晨走近後院中央那處假山,牧晨擡眼望去,發現那假山與別的假山並無二致,難怪自己找了半天一無所獲,只見畢曹伸出右掌潛運功力將它緩緩挪開,忽聽得陣陣咔咔機括聲響,兩人腳下露出一條入口。

    那入口黑漆漆一片,僅容一人通過,牧晨擔心密道內會有機關陷阱,謹慎起見,推了一把畢曹吩咐道,

    “你先進去……”

    畢曹聞言,心中腹誹,暗想這小子行事如此謹慎,也難怪他命長,一邊想腳下卻絲毫不慢,帶着牧晨一步步徑自往下,密道里掛着一盞油燈,內裏情形依稀可見,二人只走出十餘步,面前便出現一間牢房。

    牧晨仔細望去,只見一名白衣女子下身半躺着,雙手撐在地面扭頭呆愣愣望着自己,似乎有些不願相信,那女子伸手又擦了擦惺忪睡眼,牧晨見勢,心中暗鬆口氣,柔聲道,

    “鳳兒,牧大哥來晚了!”

    “牧大哥,真的是你!”

    徐鳳耳畔聽得牧晨熟悉話語,面色陡變,俏臉上又驚又喜,一邊說一邊蹦了起來,跳着笑着,不知不覺已是滿臉梨花帶雨。

    一個多月以來,徐鳳一直被關在牢籠內,失去自由,她無數次想到死,也無數次想到牧晨,想到敵人若以她性命相要挾牧晨,那麼她寧願死了纔好,想到牧晨如今身在何處,爲何這麼久了還不來救自己出去,是不是已經把她忘了。

    人,最可怕的不是失望,而是希望之後的絕望,徐鳳一次次希望牧晨來救自己,又一次次失望,失望久了漸漸變成絕望,便在徐鳳幾近絕望時,未料到她只是作了一個夢,牧晨便終於來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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