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進來嗎”
稚嫩的童音從門外響起,項俊豪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進。”
房門被從外邊推開,視線順着門縫下移,一個穿着文士青袍,頭戴文士帽的童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從門外昂首挺胸的走了進來。
他身後揹着一個縮版的書簍,見項俊豪並未束髮,一臉病容的坐在榻上上下打量他,童乖巧的擡手跟他說了聲:“嗨。”
這是汪少主派來照顧他的汪少主還讓他不用搭理這東西
魔教果真泯滅人性
這麼點的孩童,連那最重錢財的鄉紳都不會昧着良心僱傭做工項俊豪皺眉看着童腆着肚子走到他牀邊,聲音儘量放緩道:“我這裏無事,你去別處玩吧。”
童聽後,睜着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先是歪頭皺眉,後不解的開口道:“少年人,你現在的身體信號告訴我,你很需要我。”他面色嚴肅的上下緩慢掃視了一遍項俊豪,復很確定的點頭:“內傷嚴重且二次受創,身體機能嚴重受損,免疫力下降,受外在環境影響身體近期曾高溫發熱,還有輕度胃炎。”
他仰起臉,認真的和項俊豪說:“少年人,你是需要我的。”說完,他猝不及防的從身後掏出一根其手堪堪能握住的粗銅毛筆,另一隻手又不知從哪拿出了一個運簡。
也不避着項俊豪,就這麼低下頭專心致志的開始往玉簡上寫東西。
被童剛剛那一連串的話震在當場,項俊豪張張嘴,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你在寫什麼”
童沒有擡頭,一張嘴卻開始唸唸有詞:“遇古代少年項家俊豪,其身世悲慘,一朝虎落平陽於魔教被湯緣欺辱至極,吾反思己任,深感重責在肩,爲彌補湯緣之過錯,特向汪盞之子,汪愚申請監護之責。”
“項俊豪,你喫飯了沒”
童收起手上的東西,板着臉點點頭:“少年人,你很誠實。”
看着童揹着書簍,負手而走的背影,項俊豪隱約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個不點給耍了。
亦或是汪愚根本就是在耍他
絕望的躺回到榻上,項俊豪擡起胳膊遮住滿眼的疲憊,這個地方太邪門了,就連一個尚無桌角高的童看起來都不大正常,想要復仇的決心在這一刻搖搖欲墜,他第一次真實感覺到自己的脆弱。
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全是不可理喻的神經病,自己孤立無援,所到之處看似看守鬆懈實則機關遍佈。
這裏是魔教,這裏是他也許這輩子都逃不出去的魔窟。
窗子外傳來擊打的聲音,像是某種鳥興致不錯,不停啄擊着窗子。項俊豪換了個姿勢,讓手臂不再壓迫眼睛,獲救的眼球開始重新擔負起它的責任,眼前的視野黑暗漸退,金星漸消。
可那雙眼睛還是看起來很疲憊,也許是因爲那滿眼的血絲,也許是因爲少年不再隱隱透光的眸子。
咣
巨大的撞擊聲從窗外傳來,就在項俊豪覺得那個一直啄窗的鳥兒發瘋自殺成功的時候,一個身影風風火火的踹開門走了進來。他身上還沾着草屑,嘴裏卻叨叨咕咕唸唸有詞:“這破窗戶怎麼這麼硬老子方纔可是使了內力的喂,土狗你剛纔沒聽見我敲窗戶爲何無故裝死,不給本少主打開窗子”
項俊豪頭疼的看着突兀出現,頂着一頭亂髮站在屋中狂吠的汪二狗,他以爲近期汪愚不會放這傻狗出來咬人了,可這世道竟是這麼難的嗎上天竟連個喘息的時間都不想給他嗎
“我想自己獨處一會且我也不會開你口中那所謂的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