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這個江湖風太大 >第二十章哭什麼
    “別哭了。”湯緣挾了一口菜,放到嘴裏喫的沒滋沒味。

    耳邊時不時傳來的低聲抽泣擾的人腦子疼,‘啪’筷子被使勁拍到桌面上,湯緣受不了的朝孟雲鶴吼了一句:“別哭了!煩不煩啊!”

    孟雲鶴正用袖子擦拭着眼角,聞言一噎,臉上的表情無辜又委屈。

    湯緣起身,惡狠狠的踢了一腳自己剛做過的椅子,一甩裙襬,頭也不回的走了。

    “聖女、聖女生氣了?”孟雲鶴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白到項俊豪都懷疑這廝臉上是不是塗粉了。

    “緣只是脾氣不大好,其實沒關係的哦。”關鍵時刻,姬璋溫暖的像初春裏最初颳起的一抹微風,帶着讓人放鬆的溫和,和煦又讓人窩心。

    “你哭什麼?”畢竟這事好像還是自己挑起來的,麗莎這回連問話都變得心翼翼,他還真擔心自己又哪句話沒說明白,這子又開始梨花帶雨。

    真是……和一堆糙老爺們生活時間長了,冷不丁來個這種性格的,太棘手了。

    “我……我其實沒什麼。”

    一邊說着沒什麼,剩下的所有人卻眼看孟雲鶴眼圈又紅了,汪愚一聲不吭,起身離開了位置。

    看着汪少主一言不發起身就走的背影,這一刻,項俊豪覺得自己的耐性大概戰勝了這魔教裏百分之八十的人。

    眼下餐廳裏只剩下他、姬璋和麗莎,心思各異的繼續待在這裏。項俊豪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始聽孟雲鶴講起他的傷心往事,嗯……要是再給他配盤下酒菜就好了。

    ……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天台上,見汪二狗又被汪愚夜晚溜了狗,且好死不死的恰好與他在天台相遇。

    深夜決定上來望天的項俊豪躺在搖椅裏,一臉生無可戀。

    “怎麼,你也被那新來的妖精感染了鄉愁?也想嚎?”汪二狗笑的賤兮兮的,他指着遠處泛着幽藍色的樹木:“你看看,這隨風飄揚的樹木是不是像極了愛情?這深夜裏醉人的幽藍,是不是也像極了憂愁?”

    “你到底想說什麼?還有,你怎麼知道孟雲鶴是哭鄉愁?”他記得當時汪愚的表現,汪少主看見孟雲鶴的眼淚完全沒有絲毫的同情和憐憫,也完全沒有一丁點願意傾聽孟雲鶴悲慘遭遇的意思,那離開時的背影果決冷硬到說不定連人家之前叫孟雲鶴都沒聽進腦子裏。

    “所以汪愚當時走的瀟灑,你後悔了,然後越想越不甘心,還特意轉回去聽壁角去了?”項俊豪是發現了,對待神經病的方法就是你得比他更賤更噁心。

    汪二狗走到項俊豪身邊的椅子上坐下,聲音裏聽不出喜怒:“兄弟,今天話很多啊。”

    “尚可。”

    “所以我猜對了?果然是鄉愁?讓我再猜猜,他進來的時候臉上有恐懼、有忐忑、有不安還有足以讓他強撐下去的依賴,當時他是和老女人一起走進的院子。

    他走在老女人身後,我想想……他是被老女人給救回來的?所以即使知道這裏是魔教,即使害怕,可在進來之後臉上卻仍不見絲毫的絕望。

    這和你可不一樣,你最開始來那兩天,雖然沒嚎,可那滿臉的厭世也挺招人煩的。”

    不知道怎麼就說到自己身上來了,項俊豪扯扯嘴角,不過不得不說,這瘋子猜的竟是出奇的準!難不成因爲是瘋子,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所以對外的感知就會更加敏銳一些?

    “就因爲他是跟在妖女身後進來的,所以就判定他是被妖女救回來的?”看不慣汪二狗得意洋洋的笑臉,項俊豪故意和他擡槓。

    汪二狗好似並不在意他剛纔猜的對與錯,他只是躺在椅子上,搖頭晃腦的和項俊豪說:“你不懂,如果是被抓回來的,那脖子上可都得纏着鞭子。”

    一句話,成功勾起了項俊豪內心深處最爲厭惡的回憶。他還記得曾經在玄武山莊……那最讓人絕望的時候,空氣裏滿是鮮血的腥氣,他就那麼無力的躺在通往大殿的臺階上,與身處臺階頂端殿內的爹孃咫尺之遙。

    爲什麼沒見到最後一面呢?

    右手無意識的摸上了自己的脖頸,他還記得那時妖女手中鞭子觸及皮膚時的冰涼,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陰冷。它死死的纏住自己的脖頸,讓自己像條狗一樣殘喘在地。

    那個時候,不如直接勒死他。

    可他沒有死,他沒死,未來的一切就都變得未知……

    “所以他那個什麼破門派也黃了?”對於這種倒黴事,汪二狗表現的尤爲幸災樂禍。

    項俊豪閉上眼睛不想看到汪二狗表情誇張的敗壞汪愚那張俊臉,他用鼻子輕哼一聲:“對,黃了,也被滅門了,然後正巧被路過的妖女救了。”

    “呵,這世上還有這種巧事兒了?”

    項俊豪嘴角笑意嘲諷:“對呀,這或許就是天意吧。”

    汪二狗一聽直接樂了:“有個屁的天意,誰沒事大老遠跑他那破門派邊上等着救人去?要我說這事指不定就是老女人自己玩出來的,別到時候被人家賣了,那哭包還傻兮兮的感謝人家,反過來幫人家數錢呢。”

    沒想到汪二狗能把話說的這麼直白,項俊豪只是笑笑不以爲意。

    不遠處,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退回到陰影處,玄色錦衣於門後一閃而過……

    “不過麗莎爲什麼會偏袒孟雲鶴?”這是項俊豪無論怎麼想都想不通的地方,麗莎並不是一個不理智的人,相反,雖然只是短短接觸過這麼幾天,可魔教這幾個人帶給他的感覺……無一不是既冷漠又涼薄。

    他們總是給他一種——很清楚自己想做什麼,也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麼的感覺。即使他們彼此看起來並不熱絡,可項俊豪就是能在他們之間感受到一股莫名的聯繫,也許是規則,也許是約定俗成,這種聯繫讓他們每個人即使都有各自的性格,卻也能融在一起各司其職。

    而問題……恰恰就出現在這裏。

    晚飯的事看似只是一件事,可麗莎,越界了。

    不光是因爲他在湯緣要處置孟雲鶴的時候袒護了孟雲鶴,他還在未徵得湯緣同意的情況下,擅自使用了孟雲鶴。

    雖說使用這個詞有些難聽,可麗莎就是越界了。這是一個很沒有必要的事情,準確的說,這件事從最開始,麗莎就沒有必要招惹孟雲鶴。魔教的廚房一直都是麗莎在管,即使所有人都知道難喫,可沒有人逼麗莎說今晚上一定要喫頓好的。

    所以麗莎壓根沒有做出改變的必要,而且麗莎看起來就是一個很怕麻煩的人,找孟雲鶴幫廚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代表着沒有必要,且會帶來麻煩。

    那麗莎爲什麼還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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