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在沐長安的催促下,牧歌帶着沐長安先沐白衣一步回到了將軍府。

    此時已經是深夜,將軍府一日之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往掌權的柳氏已經被驅逐,所謂的二小姐從今往後再也不是將軍府的二小姐。

    這府裏的主子一下少了兩個,也只剩下兩個。

    除此之外,柳氏和沐九幽院子裏的丫鬟和小廝大多已經被遣散,剩下少部分的人也被安排到了府外幹活兒。

    現在,將軍府裏剩下的侍衛和奴婢,一個個都提心吊膽的,生怕自己也會被拋棄,驅逐出將軍府。

    畢竟,在整個燕京的達官貴族裏邊,將軍府的待遇是最爲豐厚的。

    因此,儘管是深夜,整個將軍府府裏的人全都失眠了。

    沐長安對此事毫不知情,她回到府裏後,立即站在門口等着沐白衣。

    守門的侍衛都勸她早些休息,她卻執意要等,大家也就隨她。

    只是碧禾卻拿來了兩個披風,將她小小的身子包成了一個糉子。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沐白衣的身影便出現在沐長安面前,臉上說不出的疲憊。

    “爹爹!”

    “小安!”一直低着頭的沐白衣聽到沐長安的聲音,本能的出聲迴應。擡頭看向她時,卻低聲呵斥道:“你簡直就是胡鬧!這麼晚了還不休息,你站在這兒做什麼?”

    面對沐白衣的怒斥,沐長安笑意盈盈的迎了上去,挽着沐白衣的胳膊,撒嬌道:“我在等你啊。見你遲遲不歸,我擔心……擔心他對你不利。”

    沐長安話說得隱祕,沐白衣卻知道她說的是誰。

    看着她笑臉下的擔憂,沐白衣心裏暖烘烘的,他的女兒是真的懂事了,懂得擔心他關心他了。

    “我怎麼會有事?那九王爺只不過是邀請我喫個飯而已。”沐白衣臉上的疲憊之色一掃而光,就像他說的話是真的一樣。

    如果沐長安不是看到了他與軒轅決對峙的一幕,如果她不清楚軒轅決的爲人,她恐怕都要相信他的話了。

    不過,既然沐白衣想要隱瞞此事,她也就索性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了。

    “沒事就好。”沐長安眼底露出放心的神色,猶豫了一下,又道:“現在已經很晚了,爹爹是先休息,還是跟女兒談一談?”

    沐白衣聽到沐長安的話,知道她是有話要跟自己說。

    如果自己今天拒絕與她相談,她會一直糾纏到底,直到自己告訴她。

    這樣想着,他深深地看了沐長安一眼,低聲道:“有些事情,爲父確實該跟你談一談了。索性擇日不如撞日,你現在跟我來書房。”

    沐白衣說完,率先往書房走去。

    沐長安老老實實的跟在他的身後,隱約覺得他要告訴她的那些事情,不止她知道的那麼簡單。

    一炷香後。

    將軍府,書房。

    沐白衣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副畫像,遞到沐長安的面前,沉聲道:“其實,這畫上的女子纔是你真正的母親。”

    “什麼?”沐長安滿臉震驚。  “你沒有聽錯。”沐白衣像是早就猜到了她會有這樣的反應,繼續道:“其實她纔是你真正的母親,而一直陪着你直到死去的人是你母親的侍女。只是府裏除了我之外,

    沒有人知道其中內情。”  沐白衣說到這兒,頓了頓,道:“就連柳氏等人都不知,府裏但凡見過你母親真容的人都被送走了。你母親的名字叫安綰綰,那時她最喜歡在夕陽西下時盪鞦韆,這副

    畫是我親手所作。”  沐長安被沐白衣的一席話震驚得無以復加,接過沐白衣遞過來的畫像打開,畫裏面是一個坐在鞦韆上的絕色美人,她一雙眸子明亮得像夜空裏的星辰,那臉上的笑意

    卻像溫暖人間的太陽。

    在她的身後,是一片又一片奼紫嫣紅的花海。

    可就算是這繽紛奪目的花朵,也不及她萬分之一的容顏。

    “真美!”沐長安不由得讚歎道。

    可她讚歎完之後,心中警鈴大作,擡頭看向沐白衣,眼中盡是疑惑,“我不是‘母親’的女兒,那我是不是……”

    “胡思亂想什麼!”沐白衣一聽她這話,就知道她想歪了,立即打斷她,沉聲道:“你是我沐白衣的女兒,這一點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沐長安依舊盯着她,眼中閃過的害怕泄露了她的情緒。

    “你是我沐白衣的女兒,親生女兒!”沐白衣控制不住的輕輕拍了拍沐長安的腦袋,惱怒道:“你看看你的眉毛和鼻子長得跟我這麼像,腦子裏都亂想什麼!”

    聽到沐白衣的話,她提着的心放了下來,嘟囔道:“誰讓爹爹說話那麼容易讓人誤會的?你好好說話,就不會讓我誤會了啊!”  “你還有理了?”沐白衣被自己的愛女氣笑了,繼續解釋道:“前幾年過世的是你孃親的貼身侍女,你孃親當年突然消失不見,但是卻將她的貼身侍女留下來特意照顧你

    。”

    “那孃親去哪兒了?”沐長安着急追問道。

    她原本以爲自己的母親死了,上一世和這一世都沒有見到自己真正的母親,這一世得知這個消息,她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她。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兒,甚至不知道她是否還活着。”沐白衣聽着沐長安的話,情緒明顯很是失落。不過很快,他的臉上又掛上了樂觀的笑容,“可直覺告訴我,她還活

    着。只要她活着,我就一定會找到她。”

    沐長安想到上次沐白衣在書房裏看着窗外的雪,卻叫着美人孃親的名字,一聲又一聲叫綰綰,心裏一時間有些不是滋味兒。

    見沐白衣心情不是很好,她立即轉移話題道:“爹爹,你是不是早就發現沐九幽不是你的女兒了?”

    聽沐長安提及此事,沐白衣來了興趣,反問沐長安道:“這話,怕是該爹爹問你吧?”

    “是。”沐長安也不矯情,大方承認道:“在我掉入池塘被人救起來後,我就知道了。”  沐長安說完後,看向沐白衣,直接問道:“那爹爹是什麼時候發現的?爲什麼沒有揭穿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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