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速流轉,轉眼新的一年到來。
只是今年的新年,大部分人都過得十分難受。
因爲永和帝駕崩,燕京乃至整個軒轅國的天空都覆蓋上了一層陰霾。
新年初始,太子軒轅朗登基爲帝,稱號安和帝。
按照軒轅國曆代習俗,先皇帝死後,新帝要爲先帝舉行非常隆重的喪葬儀式。
軒轅國所有人都要爲其守喪一月,禁禮樂三年,尤其不能行婚嫁之事。
因此,軒轅國內,尤其是燕京內,所有的婚嫁事宜都得往後延三年。
許多近幾年準備嫁娶的人家,因爲永和帝駕崩之事,就算哭喪着臉極不情願,也只能咬牙將婚事往後延。
而在新年第一天登基的軒轅朗此刻也是愁眉不展,一邊操持安排着先帝的喪葬之事,一邊爲邊境傳來的消息憂心。
現在,整個軒轅國簡直就是內憂外患。
軒轅朗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軒轅安樂恰巧端了補湯進來將他的嘆息聲聽得明明白白。
“皇兄,你嘆氣做什麼?”軒轅安樂走到軒轅朗跟前,將手中的補湯擱在了他堆滿奏摺的桌子上,擔憂道:“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題?”
“沒有,只是事情太多了而已。”軒轅朗將桌子上的奏摺全都收了起來,對着自己的親妹子露出了溫和的笑意,“對了,你不陪着母后,你來御書房做什麼?”
“我當然是來看看你了。”聽軒轅朗提及母后,臉上的笑意僵了一下,情緒有些低落道:“母后說她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不讓我陪,我就出來了。”
“母后她……可還好?”
“她身體倒是無礙,只是這心裏怕是受了許多刺激。”軒轅安樂看着軒轅朗,直接將謝皇后的囑咐全都拋之老後,老老實實道:“就是父皇這一走,讓她難免有些神傷……”
聽到這話,軒轅朗沉默了。
其實父皇可以不死的,父皇出事的時候他正好在宮裏,對於宮裏發生的事情他也十分清楚。
如果他有心將軒轅天救下,南王看在他的面子上,應該會放軒轅天一馬吧?
只是……他沒有,就像軒轅天很早就捨棄了他一樣,他也捨棄了軒轅天,在關鍵時刻。
“皇兄,你不必自責,母后說了,她諒解你,你做得很對。”
軒轅安樂見他沉默不語,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般,將謝皇后讓她帶給他的話說了出來,“她說她只是覺得這些年回想起來完全恍如隔日,有些疲乏罷了。”
“真的只是這樣嗎?”軒轅朗道:“安樂,父皇雖然待我們和母后不仁,但是母后應當是愛極了父皇的吧,不然她作爲父皇的枕邊人,在明知道父皇最後會要了我們幾人的命的情況下,她爲何從未對父皇動殺心?”
軒轅安樂聽到這話,愣了一下,許久才道:“但是最終,她還是選擇了保護我們,不是嗎?”
“是啊。”軒轅朗像是得了天大的安慰一樣,低低的笑了,“母后她最終還是選擇了我們,她是一個好母親,日後你我都要好好孝順她。”
她說到這兒,帶上了一絲試探的意味,“近日我得到了一個確切的消息,司馬丞相想將他的幺女司馬流星嫁給你,你怎麼看?”
“司馬流星?”想到那個表面上看上去唯唯諾諾的少女,軒轅朗臉上有了笑意。
這一抹笑意,讓軒轅安樂心往下沉了沉。
她開玩笑般說道:“皇兄,你不會真的看上司馬流星了吧?且不說她的身份,就之前她與七皇兄定下婚事的事情,你可要想仔細了些!”
“嗯。”
見軒轅朗沒什麼明顯的反應,軒轅安樂又道:“七皇兄應該是非常喜歡司馬流星,我從未見他對任何女子上心過,司馬流星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之前七皇兄爲了讓父皇答應他與司馬流星的婚事爲她們二人賜婚,他在雪地裏足足跪了近兩個時辰……”
軒轅安樂說到這兒沒有再說下去,軒轅朗心裏卻已經有了數。
他笑着拆穿她的心思,“安樂,你是來告訴朕,讓朕拒絕司馬丞相,成全七皇弟與司馬流星,不要接受司馬流星的吧?”
見自己的心思被拆穿,軒轅安樂也不惱,只是尷尬的笑了兩聲。
“你放心吧,正所謂君子不奪人所好,除非司馬流星傾心於朕,又或者出了什麼意外,朕纔會將她納入後宮。”
軒轅朗說到這兒,起身敲了敲軒轅安樂的腦袋,無奈道:“況且,你是不是擔心得太早了些?現在父皇離世了,所有的婚嫁之事都會延遲到三年後,司馬流星現在安全得很。”
聽軒轅朗這麼說,軒轅安樂不好意思道:“皇兄你不說這事兒的話,我都忘了,只是覺得他倆是對苦命鴛鴦,我挺同情他們的。”
“好了,朕知道你善良。”軒轅朗摸了摸軒轅安樂的腦袋,道:“這陣子你多陪陪母后,至於別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
此時,先皇的貼身公公李公公走了進來。
“皇上,邊疆傳來了消息。”
因軒轅國並沒有殉葬的習俗,所以宮中先皇的嬪妃和貼身侍奉先皇的宮女太監全都得以存活。
又因李公公是宮內太監大總管,辦事利索,甚至還與南王有着某種聯繫,軒轅朗便將其留了下來。
如果邊疆真的出事,南王也能第一時間知曉,他不信南王知曉了會真的無動於衷。
“什麼消息?你這麼慌慌張張的?”
軒轅朗蹙眉,直覺告訴他,這個時候傳來的消息不會是什麼好消息。
軒轅安樂是個識趣的,見李公公看着她一臉爲難的樣子,她跟軒轅朗打了個招呼便退下了。
瞬間,御書房裏只剩下軒轅朗和李公公兩人。
“說吧!”
“皇上,邊疆的吳將軍傳來消息,說北辰那邊的人開始蠢蠢欲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