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決見鐵牢門外有人,艱難的擡頭看去,就看到了身着明黃色龍袍的軒轅朗,以及一席耀眼紅衣的獨孤離君。
他看到兩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爬到了兩人跟前。
隔着一道鐵門,他不顧滿身傷痕,二話不說直接向軒轅朗三叩首。
軒轅朗見他這動作,藉着牢房通道里昏黃的燭光看到他身上的傷勢,以及他身上的狼狽,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
“九皇弟,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與朕都是兄弟,不必行此大禮。”軒轅朗想要阻攔軒轅決,可是軒轅決還是固執的跪着,語氣裏是說不出的懺悔,“陛下,以前是臣弟的錯,微臣府裏暗藏兵器是臣弟不對,但是臣弟以自己的性命和靈魂發誓,臣弟絕對沒有刺殺父皇。”
軒轅決說着,擡頭極其痛苦的看了軒轅朗一眼,“就算借臣弟一百個膽子,臣弟也斷不敢做出弒父這等逆天的大事!況且,父皇一直待臣弟不錯,臣弟怎麼可能對父皇下手?”
軒轅朗看着軒轅決這個樣子,心中越發不是滋味兒,軒轅天之死到底是怎麼回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但是,他也清楚,對於軒轅天之死的這件事情,這個鍋軒轅決是背定了。
於是,他只能痛心疾首道:“九皇弟,你叫朕相信你,可是你要朕如何相信你?
那麼多人的眼睛都看到了你持劍刺殺父皇,並且朕到的時候,你手裏還握着刺殺父皇的那柄劍。”
聽到軒轅朗這話,軒轅決站起身來,他抓着鐵牢的鐵柱子,情緒激動道:“陛下,別人不信我,難道你也不信我嗎?”
軒轅朗眸子閃了閃,沒有說話。
軒轅決繼續道:“是,我以前給你們的印象都不好,但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我做的,我相信大家都心中有數。
父皇到底是怎麼死的,我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你們是否清楚,但這件事情絕不是我做的,弒君之罪憑什麼要我來背?”
軒轅決說着,目光落到獨孤離君的身上,冷笑道:“我想,這件事情,獨孤世子應該比我清楚一些,獨孤世子多多少少都該知道一些吧?”
“九王爺可別胡說,本王能知道什麼?”獨孤離君嘴角帶着一抹譏誚之色,平靜道:“難不成本王還能逼着你拿劍刺殺先皇嗎?”
“你……”軒轅決見他不承認,急於給自己擺脫罪名的他直接道:“那日,我與你的下屬流離在京郊見面,是你們陰我,引我去了皇宮。
可是我剛到皇宮門口就整個人都失去了知覺,等我醒來的時候,卻莫名其妙成爲了囚徒,成爲了弒君的罪臣……”
他說到這兒,面目猙獰的盯着獨孤離君,用恨不得將獨孤離君弄死的咬牙切齒的語氣說道:“獨孤離君,你摸着你的良心說,你敢保證這件事情與你毫無關係?”
“獨孤離君,我現在是沒有證據,但是這件事情只要是你做過,陛下就一定能夠查出來!”軒轅決完全就像病急亂投醫一樣,他懟了獨孤離君後,立即對軒轅朗道:“陛下,你一定要相信臣弟,這件事情只要你去查,就一定能查出個蛛絲馬跡來的!”
軒轅朗只是神色幽深的看着他,沒有說話。
軒轅決見此,直接身子往前傾,髒兮兮的雙手透過鐵牢的縫隙抓住了軒轅朗的衣袍,更加着急道:“陛下,你一定要相信臣弟,一定要相信臣弟,獨孤離君只是個外人,我們二人在您心中的信任度,您該相信誰心裏應該很清楚……”
“住口!”軒轅朗見軒轅決越說越離譜,冷聲打斷他的話,“九皇弟,你太讓朕失望了,自己做錯了事情不肯承認也就罷了,竟然還想將別人拉下水!朕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皇弟?”
軒轅決聽到軒轅朗的話,都愣了。
好半響,他才反應過來,盯着軒轅朗,不可置信道:“皇兄,你寧願相信一個外人,都不肯相信臣弟嗎?”
軒轅朗神色微變,冷聲道:“朕說過,朕只相信證據!九皇弟,父皇已經駕崩了,你如果拿不出證據,朕也護不住你!”
“皇兄,要臣弟說多少遍?臣弟沒有傷害父皇一分一毫,你怎麼就不能相信臣弟一次?我們……”
“不是朕不相信你,是這天下人不信你!”軒轅朗接過軒轅決的話,一字一句道:“阿決,父皇的事情,總要有人爲此付出代價。”
軒轅決聽到這話,徹底愣住了。
他自嘲的笑了,“所以,這個鍋臣弟是背定了嗎?臣弟這次是死定了嗎?”
軒轅決說完,突然擡頭看向軒轅朗,“陛下,如果找到了真正的兇手呢?那臣弟是不是可以被無罪釋放?”
軒轅朗聽到這話,深深地看了軒轅決一眼,眼底閃爍着一絲軒轅決都沒有察覺到的同情。
南辰出手,明明就是想要弄死他,又怎麼可能讓軒轅決找到真正的兇手?
軒轅決之所以到現在還活着,不過是因爲南辰還沒有回京,不過是因爲南辰吩咐了要將軒轅決的性命留着,等他回來之後親自處理。
可惜的是,這一層軒轅決一點都沒有想到。
他還以爲真的是軒轅朗的仁慈,所以纔將他的性命留到現在。
軒轅朗低斂着眸子想要說點什麼,獨孤離君卻適時地提醒道:“陛下,別盡顧着敘舊,忘了您來這兒的正事兒了。”
軒轅朗聽到這話,臉色一下變得陰沉起來,開門見山道:“阿決,朕剛剛抓到了一羣從天牢裏出去的帶着面具的黑衣人,你猜他們都跟朕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