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離君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愣了一下,道:“如果我死了,你能放過他,我願意去死。”
“呵呵,你們兄弟兩倒是兄弟情深!”南辰嘲諷道:“你一直自詡多愛安安,可在我看來,你不過是自己給自己製造的假象罷了。”
獨孤離君沒太明白南辰的話,南辰卻十分難得的好心跟他說道:“我爲了安安可以做任何事,可你……只會做傷害她的事情。若是那日我在那裏,眼見她跳下去了,我會毫不猶豫的隨她而去。
可你呢?你在哪裏,你都做了什麼?”
“我……”
“獨孤離君,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在你眼裏,安安甚至比不上你的兄弟。”
“怎麼可能?”
“若不是安安比不上你的兄弟,你又怎麼會爲了你的兄弟來傷害她呢?”南辰冷笑道:“你明知道軒轅逸的做法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可你卻爲了軒轅逸來求情,你是不是認爲安安還活着,她現在好好地就該原諒軒轅逸?就該大度的放了軒轅逸?”
“我……”
獨孤離君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心裏真正的想法,南辰見他這個樣子,嘴角嘲諷的笑意更甚,“心思被我猜中了?獨孤離君,是誰告訴你她人沒事,傷害就不存在了?是什麼給了你錯覺,她人還健康的活着,我就不會追究你和軒轅逸乾的蠢事了?”
獨孤離君被南辰一句又一句的質問聲逼得連連後退,對,他在來之前確實是這麼想的。
他想着沐長安既然沒事,以她善良的心性就會原諒軒轅逸,就會放過軒轅逸。
可現在南辰的話才讓他清醒,她沒事並不代表傷害不存在,她沒事並不代表她就必須得原諒他和軒轅逸。
就像自己小時候被人追殺,雖然平安長大了,但是小時候的那些傷害依舊存在,並且自己在變強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收拾當年那些欺辱自己的人。
最後就連那個袖手旁觀的父親都沒有放過,而自己和軒轅逸既不是沐長安的兄弟,又不是她的什麼親人,她憑什麼要放過他們?
南辰見他臉色煞白,知道他通曉了其中道理,直接開口趕人,“獨孤離君,今日很感謝你來告知我們真相。現在真相我們已經知道了,你走吧!”
獨孤離君就這麼被南辰趕了出去,他一路失魂落魄的走在繁華的皇都街頭,四周的人聲鼎沸、熙熙攘攘和所有的熱鬧都與他無關。
今日,他是孤獨的,痛苦的,卻也是無比清醒的。
這些年來,好像沒有哪一日,比今日清醒。
卻也沒用哪一日,比今日更令他痛苦。
直到現在,他不得不承認南辰說得很對,他確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愛沐長安。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愛沐長安不比南辰少,甚至他覺得沐長安跟他獨孤離君在一起會比跟南辰在一起更幸福。
因爲南辰是要堅守大義的人,他
的肩膀上扛了千千萬子民的安危,他的愛要先分給軒轅的子民,然後再纔是將沐長安放在心上;而他獨孤離君則是一個混世魔王,做什麼事情都隨心所欲,他不用爲天下蒼生負責,沒有南辰身上的擔子重,他可以保證自己一心一意的對待沐長安,可以將自己所有的愛都給沐長安……
“哈哈哈……”
想到這些,他不由得大笑出聲,在這繁華的街頭,到處人頭攢動,身邊的人見他瘋狂大笑的樣子,齊齊遠離他。
頓時,他所在的街道變得空蕩蕩的,半個人影都沒有。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
“……”
四下無人,他笑着笑着就跪到了地上,一個大男人手足無措的哭了。
那身影看上去蕭條又孤獨,落寞而無助,就像被整個世界遺棄了一樣。
尾隨獨孤離君前來的司馬明月躲在角落看着大街中央那道鮮紅的身影,心裏也跟着難受了起來。
兩個多月不見,她清冷的臉上帶上了一絲柔和,纖細的手護着自己的腹部。
她深吸了一口氣,靜靜地看着獨孤離君,等獨孤離君的情緒穩定下來,她才從暗處走了出來,朝着獨孤離君走去。
獨孤離君察覺到身後有人來了,一個翻身就要攻擊來人,司馬明月立即往後退了兩步,急急道:“是我!”
“你怎麼在這兒?”獨孤離君看了一眼司馬明月,又往四周看了看,確定她是一個人來的,才冷聲道:“司馬明月,我有沒有告訴過你,若是再讓我看到你,我一定會要了你的命?”
“要我的命?”司馬明月聽到獨孤離君的話,司馬明月臉色煞白,“獨孤離君,你別忘了,若不是當時有我在,沐長安的清白早就被你毀了。如果沐長安的清白真的被你毀了,你以爲南王會真的放過你嗎?”
獨孤離君臉色一僵,司馬明月繼續道:“還有那個被你視若珍寶的七王爺,如果沐長安的清白真的被你毀了,他的下場……不用我說,你也能想象得到吧?”
“你的意思是我該感謝你?”獨孤離君知道司馬明月說得很對,可是他對這個時時刻刻粘着他對他有非分之想的女人實在沒有好感,說出的話不自覺的帶上了傷人的毒,“司馬明月,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你,你還與阿逸聯手出現在我的房裏,還與我……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瘋了?”
“你……”司馬明月被獨孤離君一番話震住,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獨孤離君,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又怎樣?”獨孤離君心頭怒火燒得正旺,平時的風度全消失不見,“司馬明月,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你休想我對你負責,休想讓我娶你!”
司馬明月見獨孤離君將話說得這麼絕,只覺得心都碎了。
她心神俱傷,斂下眼,“獨孤離君,你可真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