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後者的站位太靠近樓層邊緣,萬一被自己嚇得導致墜樓,那可就麻煩了。
他可以殘忍,但不會因爲這種事背上一條人命,否則的話,只能用愚蠢來形容。
不過,令獨眼好奇的是,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江燕。如果是,那說明這件事肯定不是她一個人的主意,絕對與杜生他們脫不了干係,畢竟這幫傢伙早就看自己不爽了。
可如果不是呢..
他們這次出動的人包括斌哥在內,一共十一人,而除了江燕與倩倩外,便沒有其它女性。
會是倩倩嗎?
獨眼笑着搖了搖頭,顯然不可能,因爲這女人現在正和斌哥睡在一起呢。
但問題是,如果不是這兩個女人,那眼前這個女人又是誰?誤闖進來的人..還是..
剛想到這裏,他突然瞳孔微縮,目光慢慢移向女人露出裙子的腳踝。
準確說,應該是對方的腳。
赤腳?
這爛尾樓到處是木屑與碎石,她竟然打着赤腳?
等等..
獨眼忽然感覺很冷,連血液都有些凝固的跡象。他趕緊哈出一口氣,沒看見白色氣體,說明周圍的溫度並不比正常體溫低!
但的確很冷,彷彿源自靈魂。
他的目光從女人的赤腳處向外擴散,看向附近歪到的木凳、堆積起來的磚頭以及斜靠在牆壁的鐵鍬。
由於這三樣東西的位置都非常靠近樓層邊緣,所以月光照射進來,將它們的影子清晰呈現。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女人沒有影子!
咔咔..
恰在此時,類似骨頭斷裂的聲音在心頭響起。他似有所感擡頭一看,正好看見前方那個背對自己的女人正如同上了發條一樣,一點點轉動腦袋。
而當她的腦袋轉到與肩膀平行的位置時,場間出現片刻了靜止。緊接着,還不待獨眼做出任何反應,女人的脖子再次發出一聲脆響,腦袋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直接轉到了背後!
遮面的黑髮下,隱約能看見一雙空洞的眼睛!
事到如今,獨眼哪還不知道碰見了什麼,這女人分明就是鬼!
可他的四肢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冷汗打溼了後背的同時,根本不敢挪動一絲一毫,只能眼睜睜看着女鬼倒退走來。
它的步伐很慢,如同遲暮的老人,但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在了獨眼的咽喉,導致呼吸越來越困難。
“啊!”
眼看雙方越來越近,獨眼猛的大叫一聲,頭也不回的朝着樓道口跑去,也不管看不看的見,直接大跨步下樓!
咔嚓。
可他本就視力不好,加上沒有燈光照明,腳掌才落到第一個臺階,腳踝便狠狠一崴,導致重心便宜,整個人順着樓梯直接滾了下去。
咚咚咚..
獨眼只感覺天旋地轉,耳邊全是自己在樓梯上滾動的聲音,渾身上下不斷有疼痛出現,應該有肋骨或者手骨之類的骨頭摔斷了。
然而,這還不算完,但察覺到已經脫離樓梯後,大腿猛然爆發出一股撕心裂肺的刺痛,伸手一摸,竟是那把短刀不知何時刺進了大腿。
恐懼、疼痛、虛弱,各種複雜的感觸彙集在一起,直接令他大叫一聲之後,昏死過去。
嘻嘻..
道詭異的嬉笑聲再次出現,來自三樓樓道口。
那裏沒有人影,只有灰塵中多出來的一雙赤腳腳印。
……
當叫聲響起時,一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們一個個相互對視,皆露出一抹疑惑。
“這聲音,怎麼聽着像獨眼?”
“你這不是廢話嗎?樓上本來就只有獨眼一個人,不是他還能是誰。”
“呵呵,那蠻子不會是視力不好摔了個狗喫屎吧。”
“誰知道呢,最好給他摔成白癡,免得總仗着斌哥撐腰,把自己當成個大人物。”
“雖然大家的確不待見他,但若是不聞不問的話,傳進斌哥耳中怕是不好解釋吧。”
突然,衆人看向最後說話的那名男子,同時閉口不言。
“臥槽,你們看着我幹嘛,我纔不去。”男子抓起幾顆花生米,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場間的氣氛陷入僵持,可見獨眼平日裏的確不受衆人待見。
“他嗎的,一個個都是人才!你們不去,老子去,等斌哥醒了,看我怎麼打你們的小報告。”終於有人受不了,舉着手機朝二樓走去,同時嘴裏喋喋不休起來。
“咯咯,六哥從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大家說是不是。”
“那必須的,老六最好了。”
“老六你放心,羊肉串給你留着的,誰也不會動。”
“哈哈哈..”
…
江燕帶頭起鬨,卻發現身邊的杜生始終沒有表態,並且眼神飄忽,一個勁的喝酒。
“杜生哥,你怎麼了?看你臉色不太好啊。”她輕聲問道。
“啊?是嗎,我只是在想張恆怎麼尿了半天還沒回來。”杜生乾笑兩聲,眼角餘光卻是有一茬沒一茬的看向老六離去的方向。
如果換做平時,獨眼多半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可現在不同,他是清清楚楚知道這棟爛尾樓存在不乾淨的東西,所以獨眼到底是不是摔倒還真不好說。
說實話,杜生心裏慌得要死,不知道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大家,然後想辦法離開這裏。可出於對家中長輩的信任,最終還是沉默下來。
“張恆?怕不是害怕拼酒,躲在外面不敢進來了吧,哈哈。”一旁有人笑道,“來來來,繼續喝酒。”
“來。”
衆人回以一笑,還沒來得及坐回原位,便聽見樓上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很亂,就像在上面亂跑。
之後,便沒有任何動靜了。
“老六,你搞什麼啊,找到獨眼哥沒有?”一名聲音粗獷的男子大喊一聲。
然而,無人迴應,空氣中只有他們各自的呼吸聲若有似無的響起。
“老六,說話!”又是一人扯着嗓子吼道,旋即站起身來,目光凝重。
不光是他,此刻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
“走,上去看看。”一個肥頭大耳的男子抄起啤酒瓶,對着衆人招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