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
繃帶下傳出一聲輕蔑的聲音,很模糊,很低沉,而隨着這道聲音出現,女人的身體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黑影沒有理會,走進靠近門邊的衛生間,毫無顧忌的打開照明燈,徹底照亮了它的形象。
黑袍、墨鏡與繃帶。
它照着鏡子,伸出纏滿繃帶的雙手取下兜帽,摸到後腦勺的繩結輕輕一拽,然後單手抓着繃帶端頭,以逆時針的方向開始鬆解繃帶。
一圈又一圈..
當黑袍人鬆解了七八圈,繃帶都已經拖至地面時,一頭柔亮的烏黑秀髮頓時披散下來,甚至在燈光的照耀下,黑髮的表面更是呈現朦朧的水藍色光暈,帶着幾分神聖的味道。
哐。
它取下墨鏡,露出一雙動人心魄的水藍色眼眸
這種奇特的顏色,整個龍江除了冰屍之外,還能有誰
“嗚..可把我憋壞了..”
冰屍眨了眨眼睛,將寬帶的黑袍脫下,露出被繃帶完全纏繞的身體,然後..繼續解開繃帶。
挺翹的鼻子,
紅潤的嘴脣,
精緻的下巴,
白皙的香肩,
美麗的鎖骨,
然後..
隨着最後一圈繃帶解開,整個房間頓時充滿了異樣的氣息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爲了確保自己不受日光與月光傷害,她必須將自己完全包裹,不露一絲一毫的肌膚,而要做到這種程度,自然得提前褪去所有的衣衫。
要知道,月光與日光能在頃刻間令她灰飛煙滅
好在此行還算順利,沒有出現意料之外的情況。
掛好黑袍,收好繃帶,冰屍就這般肆無忌憚的走出衛生間,然後打開陳沖的行李箱,在裏面找了一件陳沖的襯衣穿上。
衣衫的尺寸很大,穿在她身上就和包臀裙一樣。
可惜,陳沖這個時候昏迷不醒,否則若是看見之前那一幕的話,不知會不會鼻血狂噴。
“哼哼,還好我來了,不然真要出大事呢。”冰屍蹲在牀邊,哼哼唧唧的颳了一下陳沖的鼻子,美眸之中流動着嗔怪之意。
“不過,念在你危急時刻還知道給我打電話的份兒上,我就不生你氣啦。”冰屍自言自語的掩嘴偷笑,幫陳沖脫掉腳上的人字拖後,將他在牀上擺正,當然不是正中間,而是牀鋪的左邊,因爲右邊是她睡的地方。
接着,她到衛生間取了一條毛巾打溼水,輕輕給陳沖擦了臉,然後擦手擦腳。
身爲陳沖的稀有助手,冰屍深知他有些潔癖,每晚若不洗澡的話,根本難以入睡。可惜的是,她不敢幫陳沖洗澡,擔心對方中途醒來,將自己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從牀上下來,冰屍墊着腳尖來到窗邊,隔着窗簾將窗戶關閉,免得一陣風吹來,透進月光那就麻煩了。
直到這時,她才徹底放下心來,打開茶几上的檯燈,將房間微微照亮。
房間不大,就是普通的大牀房,除了電視、茶几、椅子、衣櫃與鞋櫃之外,什麼也沒有。它的整體裝修風格很溫馨,即簡單,又不失格調。
只不過,在這難得的美好中,卻有一顆老鼠屎破壞了氣氛,那就是門口昏迷的女人
一念至此,冰屍打開衣櫃,隨意看了眼袋子裏裝着的十沓鈔票後,冷着臉來到女人身前,然後毫無感情的一巴掌扇了上去。
啪。
冰屍的力量不算輕,扇在女人的臉上後,後者的臉頰直接浮現一個紅通通的五指印,甚至微微隆起,顯然是腫了。
但可惜的是,這一巴掌下去,女人的身體只是抽搐一下,依舊沒有清醒。也不知是真的沒醒,還是醒了之後又痛暈了過去。
冰屍不敢再打了,害怕控制不住情緒,不小心將對方打死了。
思來想去,她暫時將女人拖進衛生間,關在裏面,等陳沖醒了之後再做決定。
至於這女人會不會中途醒來逃走,冰屍完全不擔心,因爲前者根本沒有逃走的能力,尤其是在四肢與門鎖被凍住之後。
嗡嗡..
恰在此時,手機震動的聲音響起,冰屍循聲一看,原來是女人掉在地上門口的手機。
將手機撿起拿在手中,來電顯示是個沒有備註的號碼。
冰屍柳眉微蹙,先是看了眼熟睡中的陳沖,又看了眼衛生間躺在馬桶邊的女人,最後伸手戳了戳自己的小酒窩,逐漸有了決定。
滑動接聽。
“你怎麼還沒搞定”聽筒裏傳出那個男人的聲音。
冰屍水藍色的眼睛滴溜溜一轉,輕嗯了一聲。
“哼,就一件簡單的事情需要這麼長時間嗎你把錢放在房間裏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我..”
起初,男人的語氣明顯帶着不滿,可話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戛然而止。
冰屍沒有說話,安靜等待下文。
“你是誰。”過了許久,聽筒裏傳出男人的聲音,很平靜,就像在問着一件尋常的小事。
“你又是誰”冰屍眼中閃爍着危險光弧。
毫無疑問,電話中的這個人才是幕後黑手。她雖然不知道此人的目的是什麼,但並不妨礙心裏滋生殺意,因爲對方的做法觸及了底線
“我是要他命的人。”男人語態輕鬆,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是麼,那我就是要你命的..人。”冰屍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口氣還真大啊,希望你別後悔。”男人低聲說道。
“這句話你還是自己留着吧,免得到時候來不及。”冰屍咯咯發笑。
“你會知道到底誰後悔的。嘟..嘟..嘟..”男人說完這句話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冰屍無所謂的聳聳肩,根本沒往心裏去。如果這傢伙真敢出現,那她有無數種方法讓其消失得無影無蹤,無跡可尋。
放下電話,她忽的縮了縮脖子,然後悄悄靠近牀邊,躺在大牀的另一側,臉頰罕見的出現了一抹緋紅之色,可愛至極。
這纔像話嘛。她想。
蓋上被子,她的眼中除了竊喜之外,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