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沖攤了攤手,直截了當的說道。李香是個急性子,磨磨唧唧反而會產生更大的誤會。
更何況,他的確沒有想過離開美食街,畢竟那裏有一羣心善的餐館老闆,有一羣掏心掏肺的鐵桿喫貨,有一份你在我在的堅定守護..
如此種種,誰會捨得拋棄
“真的”李香狐疑。
“煮的”陳沖翻了個白眼。
“嘿嘿,我相信陳老闆。”李胖子笑着打岔,“走走走,找個涼快的地方休息一會兒,一會還有第二輪比賽。”
“對,我腦袋都快曬暈了。”其他人跟着起鬨,終結了這個令人尷尬的話題。
由於時間緊迫,一行人就在體育館附近找了個人少的咖啡館休息。
每人點上一杯冰咖啡,吹着空調,說不出的輕鬆愜意。
“我猜趙小康當時一定氣得吐血。”衆人圍坐在距離空調最近的地方,說話者則是李胖子。
爲了徹底打消他們疑慮,陳沖在路上仔細說了與趙小康的談話細節。當然,這麼做不是因爲害怕李香等人不信任,純粹是陳沖自己不想讓這種信任參雜一絲雜質。
人和人的相處本就是如此,越是親近之人,越需要多些耐心解釋。否則的話,你愛信不信,管我p事。
“不過,此刻回想起來,這可能也是趙小康的目的之一,離間我們之間的關係。”秋童不急不緩的說道:“如果換做是我,這種事顯然放在一個安靜的環境說才合適。”
“沒錯。”周查理點點頭。
“真是個陰險小人。”胡二胖子捏着拳頭碎了一口。
“大家不用在意。”陳沖擡手虛壓了一下,“我現在在思考趙小康說的一句話。”
“什麼話”李香蹙眉。
“他當時說,美食街,他勢在必得。”陳沖手指敲打着桌面。
“嗯這有啥好思考的。趙小康那傢伙一直就希望咱們美食街關門大吉,好讓他的美食城一家獨大。”李胖子撓了撓頭。
“對啊。”其他人跟着點頭,顯然不明白陳沖爲什麼要在這種簡單的事情上費腦筋。
“美食街,我勢在必得”陳沖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但卻是在模仿趙小康當時那種狠勁兒。
李胖子等人這下徹底糊塗了。
“陳沖,你到底想說什麼”李香追問。
“我只是在想,勢在必得這個詞語,總有些詞不達意的感覺。”陳沖抿了抿嘴,“一般用這個詞語的時候,都是想擁有什麼東西,而不是毀滅什麼東西。”
“你的意思是,趙小康想把美食街佔爲己有或者說,吞併”李香反應過來。
“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陳沖搖搖頭。
“如果趙小康真正的目的是吞併美食街,那不等於將美食城的實力一分爲二,重新打造第二個美食街可這樣一來,完全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麼,兩頭不討好不說,還要花費極大的代價打造新的美食區域,除非他腦子短路。”李胖子分析道。
“也許只是趙小康的口誤吧。”周查理聳聳肩。
其他人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於是不再糾結,聊起了其他話題。至於陳沖,偶爾會附和兩句,大部分時間都在沉默。
從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以及對趙小康這個人的直面印象來看,趙小康顯然屬於心思細膩,狡猾如狐,做事滴水不漏之輩,否則那些明知是他在背後指使的事情,卻偏偏讓人抓不到任何把柄。
陳沖不敢否定,也,不敢肯定,畢竟李胖子的分析很正確。
搞垮美食街再重建一個新的美食區,這種代價是很大的。更何況,兩個地方相隔如此之近,從商業角度而言,完全做不到利益最大化,還會相互影響。
但問題是,如果是真的,那他又是爲了什麼
太令人費解了。
美食城。
嘎吱..
砰..
嘎吱..
砰..
張氏兄弟此時早已沒了之前的鎮定,兩人臉上寫滿了驚慌,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一直滑到下巴,再吧嗒一聲拍在地上,清脆可聞。
呼吸越來越急促了。
“哥,這裏真的是趙小康他們平時辦公的地方”張磊雙手杵着吸怪,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他們已經在六樓呆了二十幾分鍾了,期間至少打開了二十幾個房間,可每一個房間都和第一個房間相差無幾。
厚厚的灰塵、瘮人的蛛網、搖晃的鐵牀、骯髒的鐵盆,生鏽的鐵鏈..更詭異的是,所有房間都沒有看到窗戶。
如果張磊可以肯定,他曾無數次從外部觀察美食城,都能看見六樓對外的連排窗戶,偶爾還能看見趙小康或者張鵬站在牀邊抽菸的情形。
二十幾個房間,連載一起少說也有一百來米,這麼長的距離,根本不可能全部位於美食城的背面吧
不,美食城的長度根本就沒有超過一百米,最多50左右
“我感覺不對勁。”張雲站起身,之前因爲心急,導致體力流失很嚴重,此刻口乾舌燥。
“這裏會不會不是六樓,而是七樓”張磊急問。
“你什麼時候見過美食城有七樓”張雲擰着眉毛髮問。
聞言,張磊儘管不願承認,但還是搖了搖頭。沒錯,美食城只有六樓,這是所有人都能看見的事實。
“可是..”張磊還想說話時,走廊內忽然颳起一陣陰風,很急,帶起陣陣嗚嗚聲,既像是女人在哭泣,又像是女人在低笑,加上週圍詭異的環境,一時間令人毛骨悚然。
嘎..吱..
似乎有扇門被吹開了,上了年份的門栓與下沉的木門摩擦,發出清晰可聞的嘎吱聲,瞬間蓋過了風聲。
張雲二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手腳冰涼,站在原地動都不敢動彈一下,生怕引起某種更可怕的變化。
發白的嘴脣,驚恐的眼神,蠟黃的臉頰..
明明是兩個活生生的大男人,卻在此刻像極了毫無血色的重症病人。
風停了,木門不堪重負的摩擦聲也停了,一切再次歸於平靜。
張雲張磊還是沒動,因爲他們隱隱有種感覺,似乎哪裏不一樣了,可具體哪裏不一樣,又完全說不上來。
這種感覺出現得莫名其妙,彷彿是一種自我心理暗示。
沙沙..
恰在此時,一道極其細微的聲音響起,找不到方向,辨不清遠近,既像昆蟲在爬行,又想紙張在地上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