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霆也是行動派,將金子交給青石,命他全權處理,給司徒錚寫信,讓他徹查廣信府之事,同時命方鐵祕密帶着一支精銳潛入廣信府。
秋去冬來,一場秋雨過後,府衙的捕快一個村一個村挨着收糧,輪到何家村的時候,何平和張氏都出動了。
雖然他們家已經不缺這點糧食了,但兩人都是一輩子地裏拋食的,對糧食的感情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兩老親力親爲送走了家中的賦糧,方鐵也帶着人馬趕到了廣信府,同司徒錚碰面之後,兩人先去了那處燒燬的荒地。
此時距離顏景泰放火燒山已經過了幾個月,焦黑的土地早被勤勞的漁民翻了一遍,除了滿目蕭條倒是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就是跟邊上幾座青山比起來,格外顯眼罷了。
方鐵詫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可思議驚呼道:“這些都是我大舅哥整出來的?”
司徒錚無奈呵了口白氣,道:“我也沒想到他會幹出這種事情,簡直就是膽大妄爲,若不是真的有發現,只怕皇上那邊也不好交代,如今我已經命人把這片地挖了一個遍,除了景泰之前發現的那些,沒有別的收穫了。”
方鐵吶吶地點頭,邊走便看,一個不小心,差點踩進一個淺坑,待他回過神來仔細瞧看,這才發現整片地全是大大小小的坑,而且分佈及其不規律,一個不小心可能直接摔個狗喫屎。
“這些都是你讓人挖的?”方鐵一臉懵。
司徒錚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天,氣弱道:“這不是景泰燒了太多的地,這麼一大片,我就這些人,能挖成這樣已經不錯了!”
“那你把坑挖了也該把坑填回去啊!”方鐵震驚地質問道,實在無法想象這要是普通百姓摔了得摔成什麼樣!
司徒錚一臉無辜,“我這不是沒辦法嘛!”
“我倒是有一個好辦法!”顏景泰的聲音在兩人的身後響起。
兩人一回頭,見顏景泰笑眯眯地朝他們招手,愣了一下,司徒錚皺眉道:“不是說不讓你來了嗎?怎麼你又跑過來了?”
“這都過去了幾個月了!眼看着就要入冬了,不來看看河道的情況我不安心!”顏景泰理所當然地揹着手靠近兩人,見到方鐵很是欣喜,兩人如今可不僅僅是兄弟,還連着親,湊到一起立馬有拉不完的家常。
司徒錚第一次見到男人也可以像女人一樣扯淡,算是大開眼界了。
幾人說了會兒話,方鐵才追問道:“大哥,你剛剛說的法子是什麼?”
司徒錚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
顏景泰攬住兩人的肩膀,三個腦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大半天。
只見司徒錚和方鐵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瞪着顏景泰,司徒錚還沒表態,方鐵已經急急忙
忙地搖頭,“不行!這太危險了!萬一他們信以爲真怎麼辦?”
方鐵心煩意外,沒等他理清楚,司徒錚已經被顏景泰說動了,也加入了勸說方鐵的陣營。
就這樣,方鐵稀裏糊塗地被兩人拉上賊船,在知府衙門愜意度日的呂年哲還不知道顏景泰將要在廣信府鬧出一場大震動來。
十二月,大雪終至,顏景泰已經提前半個月停了水利工程,呂年哲不明所以,還以爲工程進度提前,心下跟着雀躍不已,結果沒過幾天,廣信府開始流傳着一個說法,傳言有人在挖河道的時候在那片着火的荒地上挖到了金子。
這個消息本來只有幾個人知道,最後也不知道怎麼的消息走漏,之前挖到金子那人每天擔驚受怕,最後甚至直接搬走了。
衆人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信的人越來越多,也有人半信半疑,特地坐船去那個地方談談風聲,結果看到被挖得滿目瘡痍的土地,這下徹底信了。
有第一個人過來尋寶就有第二個人,不過十幾天,那片荒地上已經聚集了百來人,這些人都是自發過來尋寶的,有條件的帶了鋤頭鏟子,沒有條件就憑一雙手也能挖出兩米深的大洞來。
可惜大家忙活了好幾天,直到大雪下來也沒有任何收穫,倒是有人把那條大蛇的骨頭挖了出來,纔看到蛇頭骨就被嚇得屁滾尿流,哭爹喊娘地跑了。
其他人上前一看,有些膽子小的也繃不住了,跟着悄悄跑人。
剩下膽子大的不信邪,非要把整個骨頭挖出來看看,最後發現這條蛇骨竟然有三丈長,水桶一般粗,嚇得直接癱倒在地。
衆人面對這澀谷總覺得後脊背發涼,再也不信什麼金子之類的鬼話,反而覺得這個地方不乾淨,再也不敢過來了。
暗中觀察的護衛將消息傳給顏景泰三人。
顏景泰正在喝水,猛不丁噴了司徒錚一臉,在司徒錚殺人的眼神中,縮了縮腦袋,趕緊說道:“這大蛇當初可是被深埋的,而且過了這麼久了我們都忘了把蛇賣哪兒了,沒想到最後還是被挖出來了!莫非他們已經掘地三尺了?”
顏景泰一臉疑問。
司徒錚沒好氣道:“都說沒東西了你非要出這餿主意,現在好了,我們之前千辛萬苦隱瞞的事情最後還是被百姓知道了,這事還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麼樣呢!你之前還給呂大人出主意,要在那裏將一個村子,你看現在還有沒有人敢在那裏建房子!”
顏景泰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有些心虛,不去反駁司徒錚,甚至在接下來的日子還有意躲了出去,就怕呂年哲找上門來跟他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