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心瑤一陣糾結,她娘好歹也是從小金枝玉葉長大的公主,雖然懂得術法,但出去給人家抓鬼怎麼都不對勁,要是在這十里八鄉的還沒什麼,反正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沒人會去質疑羅氏的身份,可這李家不一樣,人家家大業大的,萬一瞧出羅氏不對勁再一查,把她家的家底給兜了他們以後還怎麼過安生日子?
鳳心瑤想不得法子,眼巴巴地看着巫氏,“祖母,你確定要讓我娘帶着我爹這個累贅去抓鬼?”
巫氏嫌棄地看了鳳陶一眼,“是挺累贅的,但是沒辦法,誰讓他必須回安陽呢!”
鳳陶:“......”這是我親閨女嗎?有這麼編排老子的?
“祖母,爲什麼我爹非要回安陽?我們在這裏生活得好好的,回去安陽少不得要看人家臉色過活!還有,回了安陽祖母就不能跟我們一起生活了!”鳳心瑤說起安陽就不高興,當年鳳陶尚主,先皇根本就沒給羅氏公主府,他們要是回了安陽少不得要住到逍遙王府去,跟那些一肚子算計的傢伙同一個屋檐,她怕喫飯都不能克化!
再加上巫氏身份特殊,她要是去了安陽是要住到皇陵去還是進宮去?多尷尬啊!到時候那些喫飽了閒得慌的大臣再參一本,可怎麼了得?
巫氏難得慈愛地看了鳳心瑤一眼,這丫頭沒白疼,還知道想着她,“放心吧,我們回去還早着呢!”
鳳心瑤書法不到家根本就算不到那麼遠的事情,只能懸着一顆心看着整裝待發,氣勢昂揚的羅氏揚着一張沒心沒肺的笑臉扯着鳳陶風似的出了家門。
鳳宏澤看爹孃都走了,心下一片淒涼,你們倒是管管我再出門呀!
鳳陶夫妻倆這出去一趟少說也要三四天才回來,沒了兩人,偌大的鳳宅只剩下一個巫氏帶着三個孩子。
巫氏繼續回去折金元寶,逼着鳳心瑤老老實實地佔卜,鳳宏澤待得無趣,肚子餓得咕咕叫,只覺得眼前一黑,直接趴在桌上一動不動,這回是真的暈了。
鳳心瑤有些擔心,實在無法集中注意力,“祖母,二哥已經知道錯了,要不我給他喂點糖水先把他弄醒?”
巫氏瞥了鳳宏澤一眼,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嗯。”
鳳心瑤如釋重負,趕緊去給鳳宏澤弄糖水,巫氏在邊上看鳳心瑤小心翼翼地伺候鳳宏澤,毫不客氣地嘲諷道:“你二哥再這麼下去遲早變得跟安陽那些廢物一樣!”
“祖母!”鳳心瑤跺了跺腳,替鳳宏澤辯駁道:“我二哥就是嘴欠了一些,毛躁了一些,心浮氣躁了一些,傻了一些,其他的都挺好的,沒有您說的那麼糟!”
巫氏瞬間瞪圓了眼睛,“這還不叫糟?你還想他糟到什麼程度?我看村子那二狗子都比他激靈!”
鳳宏澤本來已經悠悠轉醒,聽了巫氏和鳳心瑤的話一口氣沒上來,被氣暈了過去。
祖孫倆鬥了半天嘴,巫氏纔想起正事,“你昨天拜仙今天卜卦,可有算出什麼來?”
被巫氏這麼一說,鳳心瑤纔想起被耽誤的正事,急得一跺腳,趕緊回去拿起龜甲,凝神靜氣卜算。
巫氏看着她難得沒有出聲,鳳宏澤再次醒過來,經過一天的刺激,他也算是學乖了,一動不動地睜着眼睛看着鳳心瑤占卜,竟然有種玄而又玄的感覺。
好一會兒,龜甲裏掉出四個銅錢,鳳心瑤湊上去認真看了看,神色漸漸凝重。
巫氏還是一臉平靜,“怎麼樣?測出什麼了?”
鳳心瑤懵懵地擡頭,吶吶道:“有貴人從北邊來,貴不可及......”
鳳心瑤斟酌了措辭才這麼說的,其實卦象顯示,此子貴不可言,她心裏大概有數了。
巫氏滿意地微微頷首,“不錯,雖然還算得不夠精細,但也算是小有所成了,既然你算到貴客臨門,那就算算貴客是男是女,何時登門,也好讓你哥哥們收拾客房,掃榻相迎。”
鳳宏澤:“......”我真的是巫氏的親外孫?
祖孫倆說了會兒話,鳳心瑤再次認真卜算,鳳宏澤已經認命乖乖起身,一臉身無可戀地出了堂屋,他覺得只有找鳳宏水才能疏解心中的悲憤。
鳳心瑤用了一天的時間總算是算出貴客臨門的時間,巫氏支使兩個孫子幹活,至於鳳心瑤,早就躲到祠堂拜仙去了。
三天之後,鳳陶和羅氏回來,看兩人的神色就知道事情進展得很是順利。
鳳陶一臉喜色地打算跟家人分享,哪知巫氏一副我什麼都知道,不感興趣的樣子,鳳心瑤一門心思在占卜上面,壓根不去理鳳陶,反正回安陽還很久,這事她不管,鳳宏水兄弟倆因着被巫氏奴役,早已精疲力盡,哪有那閒情逸致去聽鳳陶掰扯。
一家子興致缺缺,弄得鳳陶很是無趣。
羅氏收拾完東西,出來考教三個孩子功課,鳳心瑤和鳳宏水還好,鳳宏澤免不得又吃了一頓掛落,心下更是淒涼。
日子一轉眼便到了端午。
江南的端午過得很隆重,不僅要包糉子還要划龍舟,家家戶戶門上要插上艾條菖蒲,這一天就是窮苦人家都要象徵性地完成一兩樣。
李家一早便派人送來一盒精緻的糉子,還邀請鳳家一家子去遊湖看划龍舟。
鳳陶收到請帖心下激動,跑回堂屋將此事告訴巫氏,巫氏審視了鳳陶幾眼,掐指一算道:“午時之前必須上船,上了船老實一點,不必主動與人結交,謹言慎行,下了船馬上回家。”
鳳陶嘴角抽了抽,鬧不明白爲什麼他出一趟門還要算一卦,礙於巫氏的威嚴,鳳陶只能老實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