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穎成倒是坐得住,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沉思道:“那珠子明面上是北蒙送給父皇的賀禮,也是北蒙使臣說它是鮫珠的,若謊言真的被揭穿了也是北蒙有麻煩,跟我們又有什麼干係?
就是不知道白皇后和宣王知道這個消息會怎麼想?”
當初白家就是爲了鮫珠才鋌而走險的,如今鮫珠不是鮫珠,白家卻沒了,要是白皇后知道真相估計會氣瘋吧。
鳳心瑤擔憂道:“你沒有落下什麼把柄吧?”
羅穎成從容地搖頭,鳳心瑤總算是安心了。
因着鳳心瑤定親,往後官學她也不必去了,羅氏生怕她的性子收不住,命顏彤妍親自教她。
顏彤妍懷有身孕,本身也沒多少精力,還要管理府上庶務,還得時時留意鳳心瑤,也是不容易。
羅氏看這也不是辦法,立馬進宮向羅源要了一個教養嬤嬤。
春去秋來,轉眼間一年又快到頭了,鳳心瑤再一次被繡花針扎破手後抓狂了,使命將那些繡蓬扔向桃符,控訴道:“本小姐遲早被你們虐死!”
陳嬤嬤正好從外頭進來,眼皮子動都不動一下的,看着滿屋子狼藉,平靜地說道:“小姐切記時刻保持大方得體,舉止優雅,像這種撒潑一樣的行爲除了除了泄憤並沒有任何作用。”
陳嬤嬤從地上撿起一個繡蓬,毫無情緒波動地說道:“又壞了一個,從新再做。”
陳嬤嬤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鳳心瑤恨得直接撲上去跟她拼命,被桃符死死地抱住:“小姐請息怒,您不想做奴婢幫您做,您可不能動手啊!”
上回鳳心瑤就動了一次手,羅氏沒有罰她卻狠狠地罰了桃符,現在桃符哪裏還敢讓鳳心瑤亂來!
“那死老婆子就是來克我的!”鳳心瑤氣急,“穆家都不曾要求我會女紅,她算哪根蔥!”
無法宣泄的鳳心瑤再次踢飛了一把凳子,嚇得桃符臉色都白了,看來自家小姐是真的氣狠了,都快沒了理智。
鳳宏澤一臉愜意地從外頭過來,臉上的笑容在看到鳳心瑤房間的樣子頓時消失了,驚歎道:“小妹,你是越來越厲害了!這都快趕上拆房子了。”
“你還說!”鳳心瑤作勢要揍鳳宏澤,鳳宏澤趕緊認慫,“跟你說,我可是來給你送好消息的,你也知道我跟雅欣過年就要成親了,雅欣不甘心,想要趁着出嫁之前出去狩獵一趟,跟我磨了很久,我琢磨着下雪前叫上一羣小夥伴出去熱鬧熱鬧,怎麼樣?要不要一起?”
鳳心瑤怎麼可能拒絕!她已經快要被陳嬤嬤給逼瘋了,能溜出去那是求之不得。
定好了時間鳳心瑤開始準備出門的行頭,壓根沒搭理地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桃符識相地替她收拾,等陳嬤嬤再次進來發現房間煥然一新,鳳心瑤正興致勃勃地說着打獵的事情,張了張嘴,終是沒有出聲,木着臉離開了。
到了打獵這日,顏彤妍將鳳心瑤送到府門外,在她耳邊低聲道:“陳嬤嬤不
鳳心瑤親暱地抱着顏彤妍,笑嘻嘻地保證道:“嫂子放心,我一定不會給你丟臉的,你就等着我大殺四方,給你和我未來侄子弄幾隻傻狍子回來打牙祭。”
鳳心瑤說完立馬溜了,剩顏彤妍風中凌亂。
貼身丫頭嘟着嘴道:“王妃,您就不該替三小姐做這個擔保,您看看,三小姐這一出門就跟脫繮的野馬似的,哪裏管得住!”
顏彤妍心下慼慼然,只能祈禱鳳心瑤靠譜一些。
已經快馬加鞭往驪山趕的鳳心瑤可不知道顏彤妍的擔心。
等她來到驪山才發現大家都準備了馬匹,就她一個坐了馬車,方雅欣不客氣地嘲笑道:“心瑤,你是來打獵的還是來看風景的?”
鳳心瑤不服,一把跳下馬車,定睛一看,那些男的騎的全是駿馬,以方雅欣爲首的幾個丹桂院的姑娘就不用說了,更讓她咂舌的是顏彤彤竟然也騎馬了。
鳳心瑤嘟着嘴一臉不高興。
鳳宏澤和穆徑庭立馬過來安慰。
“小妹,要不你跟我騎同一匹馬?”鳳宏澤建議道。
鳳心瑤嫌棄地看着他,“我要是跟你騎同一匹馬我們都沒辦法打獵了!”
“這……”鳳宏澤爲難地抓着後腦勺,他可不敢讓鳳心瑤自己一個人騎馬。
穆徑庭出聲道:“還是我帶她吧,我教她騎馬。”
鳳宏澤詫異道:“你不打獵了?”
“我要是想打獵你們能贏過我?”穆徑庭涼涼地說道。
鳳宏澤:“……”
最終穆徑庭留下來教鳳心瑤騎馬,其他人策馬揚鞭往山裏進發。
“其實你不用特地留下來的。”沒了其他人在,鳳心瑤立馬恢復正常,說話的語氣很是平靜,完全沒有半點兒火氣。
穆徑庭牽扯馬扶她上去,讓她騎在馬上,自己牽着馬兒前進,“我若是不留下陪你,你自己一個人豈不是很孤單!”
穆徑庭長舒了一口道:“這半年來我可是聽到你不少的壞消息,不是野性難馴就是禮教不通,還有就是打了教養嬤嬤的事情,若不是瞭解你還真以爲你向外頭傳的那麼不堪。”
鳳心瑤睨了他一眼,哼聲道:“怎麼樣?皇上聽到這些消息是不是很高興,笑得很歡樂,還要在你面前做出一副感嘆替你心疼的樣子。”
穆徑庭呵呵直笑,語氣很是寵溺,“他確實挺高興的,之前還同我建議讓你進宮請熹妃娘娘調教一番,我當時直接替你拒絕了,理由是過猶不及。”
鳳心瑤深深地看了穆徑庭一眼,感嘆道:“入秋了,轉眼便是冬天,東盛每年過冬都要死一些人,尤其是體弱的老人,一個不注意可能就過不去了!”
民間對於生病的老人有一種說法,若是能熬過年,命就保住了,若是註定活不了了,一般都死在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