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處都是屎尿,發黴的惡臭味。
牆壁上唯獨一個巴掌大小的窗口,透下來那點微薄光芒還不夠照亮房間一角。
不大的屋子,卻擠着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孩子,每個人如受傷的幼獸縮在一角,看別人的眼神只有敵視與警惕。
這個窄小逼仄的空間,是這羣孩子的地獄。
他們不知道被關了多久,也逐漸習慣了沒有日升月落的日子,除了變得麻木而絕望,連靈魂也滑向一片深淵。
而在這時,隔着牆壁院子裏傳來慘叫哀嚎,孩子們中間有人好奇地擡起頭,但更多的卻是選擇緊緊抱住膝蓋,生怕被攪入不知名的風波。
唯獨角落裏的孤獨少年,默默擡起頭,似有所感地隔着牆壁望向遠方。
那大漢被被這樣結結實實一鐵棍迎面砸上,登時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耳邊只剩下嗡嗡聲響。隨後,便沒了力氣轟然倒地。
在外人看來,他一臉血花,有進氣兒沒出氣兒,幾乎離死不遠了。
六個壯漢,被阿花撓暈兩個,被阿福打暈,如今只剩下三人。
一切的變故太快,別說剩下那三人,就連圍牆外的姜羲也看得目瞪口呆。
所以,她先前絞盡腦汁的計劃,還不如阿福阿花直接衝上去一通硬懟
這樣的事實實在太沖擊認知,姜羲傻愣着好久,纔想起盛明陽還等着她去救。
好機會
“該死,阿福怎麼這麼輕鬆就跳進去了”姜羲扒在不高的土牆上,手腳並用地使勁兒往裏翻。
阿福剛纔那跳得是真的輕輕鬆鬆,瀟瀟灑灑啊。
怎麼落在她身上,就這麼狼狽費勁兒呢
姜羲想不通,好不容易踩着牆角的一塊石頭爬進去了。
她特意看了看阿福阿花那邊的戰況,嗯,不錯,幾乎是壓着那剩下的三個大漢一頓爆錘。這讓姜羲能安心往關押盛明陽的屋子摸過去,悄悄來到門前,卻見門上掛了個大銅鎖。
還好姜羲很快在牆角的一堆乾草上發現了鑰匙的蹤跡
姜羲立刻拿了起來,順便往院子裏瞄了兩眼糟糕,本來已經被阿花撓得倒地悽慘的兩人,不知何時爬了起來,一把抹了臉上的血跡,竟然也加入了戰局。
阿福與阿花,從二對三,現在變成了二對五。
雖然一人一貓看上去還是遊刃有餘,但姜羲自知不能拖了,這院子裏的動靜鬧得太大太久,等村子裏的人注意到動靜趕過來,到時候他們就真的跑不掉了
姜羲抓緊時間跑到門前,一把一把地試鑰匙,試到倒數第二把的時候,銅鎖開了
姜羲眼露欣喜,一把扯開大門,院子裏點亮的火光爭先恐後地涌入了小屋,被關起來的孩子們齊刷刷地向她看來
“盛六”
靠近門口的麻袋處,發出唔的低聲,然後麻袋裏的東西蠕動兩下,盛明陽的腦袋從麻袋口露了出來。
迷藥的後勁兒仍在他身上發揮作用,盛明陽撐着暈乎乎的腦袋
“這是哪兒好臭”
姜羲又好氣又好笑,正準備上去把盛明陽拉起來,就見到屋子裏蜷縮的孩子們中間,突然站起來一個人影
是個髒兮兮的邋遢少年,朝着姜羲大步流星迎面走來,周身凜冽如冬霜冰雪的氣勢,讓姜羲下意識停住了動作,怔怔地看着少年大步靠近
然後那少年捏起拳頭,呼嘯帶風地揮向她的腦袋
姜羲條件反射抱住頭,卻聽見身後悶哼一聲。
等她轉頭看去,卻發現她身後不知何時冒出來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