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秀山,前臥湖水,旁有飛瀑,可聽鳴泉,可觀松濤。
習風陣陣,寧靜山谷中樹葉簌簌作響,悠遠蟲鳴平添生動愉悅,一股寧靜致遠的意味在空中瀰漫,隨風自然盪漾。
小樓面山的二層陽臺,掛着白色紗幔,隨風嫋嫋起舞。
影影綽綽後,一道紫色身影撫琴而坐,身旁博山爐煙氣扶搖直上。
他雙目垂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弄琴絃,發出泠泠清鳴,似是他並不平靜的思緒,攪亂了小樓原本寧和的氛圍。
他面冠如玉,嘴脣蒼白,眉眼似瓊玉不琢而天成。
他難得穿了一襲紫衣,極致華麗繁瑣的緙絲織錦長袍,素來清貴不染塵埃的謫仙氣度,今日多了幾分人間富貴氣。
“哎。”
伴隨一聲嘆息,他推開琴,就地斜臥而躺,悠悠哉哉地望向遠方。
“心難靜。”
“主子。”
通身黑衣面容尋常的男子在他身邊跪坐下來,手捧熱茶,細心爲主子淨手,墊上軟枕。
“地上涼,主子體弱,不適宜在此多呆。”
楚稷往後瞥了一眼“蒼朮。”
“是。”
“閉嘴。”
蒼朮聽話地閉上嘴,垂眸不敢多言。
楚稷懶散地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手指,笑意淡淡“小四來了。”
蒼朮聞言望去,之間唯一通往小樓的羊腸小道,一道身影正在不平靜地狂奔。
蒼朮迅速低下頭去“蒼朮無能,沒能捉到霍七。”
楚稷一擺手“與你無關,誰能想到區區一個馬濟,竟然掌握着能讓逃出樟州的霍七,硬是跑回來送死的祕密呢”
“現在霍七落在了盛家手裏,恐怕”
楚稷彎脣,抿一口茶“霍七,活不了。”
“喏,這不是來告訴我們壞消息了嗎”楚稷隔空一點,點在已經到了樓下的葉諍身上。
葉諍衝進小樓,樓梯上很快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
“阿稷阿稷”人未到,聲已至。
蒼朮迎了上去,還沒來得及見禮,葉諍就推開他,急吼吼地衝到楚稷身前,一臉的煩躁不安
“霍七死了連帶着另外兩個死士在牢中自盡了”
霍七的死,對葉諍來說絕非是好消息。
要知道,葉諍查了兩個多月,才發現與那批截殺監察御史的山賊有關聯的霍七
可以說,只要葉諍查到了霍七背後的真正主子,就能查出是誰指使山賊殺了監察御史,他的任務纔算告一段落。
現在,霍七死了,葉諍唯一的線索也就斷了
葉諍失望極了,他一屁股坐在楚稷身旁,煩躁地抓着頭髮“原本我都在考慮,要不要跟盛家合作只要我與盛家許諾,在江南世族進京一事上幫忙周旋,盛家不會不答應我見霍七一面。偏偏他現在死了”
楚稷不見意外,依然鎮定自若地喝茶。
“你早就知道了”葉諍狐疑看他。
“需要猜嗎霍七能縱橫江南地下數十年而不動搖,靠的可不只是背後的主子。”狠辣,手段,忠誠,樣樣不缺,他也自然知道該在這個關頭下做怎樣的選擇。
楚稷有點惋惜,看霍七這果決,是個好漢子,可惜沒能遇上明主,在污泥裏糟蹋了一生。
葉諍嘆道“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你,不是我們。”
“好好好,我該怎麼辦阿稷你給我說說,從小你的鬼主意最多了”
楚稷這才晃悠着坐起身“慌什麼,瞧你那樣兒。”
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