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內點了壁燈,照亮了已經晚了的天色。

    在不甚明亮的光中,普里斯特利回頭,本想一盡紳士風度,把紫華抱下來的,卻見她已經自己從馬車上下來,他眉心一皺,腳下的步伐也跟着停了下來。

    “吉娜小姐還真是不做作,要下來還真的就自己跳下來。”

    紫華明白她在說什麼,他在說她不夠淑女,可是如果她不自己下馬車,難道要在那裏乾等着別人幫她嗎?那要等到何年何月。

    “克萊夫克先生今天可真是位紳士。”

    紫華諷了他一句,徑自越過他進了門,身後的普里斯特利是什麼反應,她沒去觀察。

    反正直到她回到自己的房間,身後始終都是靜靜的,沒有人過來反駁她,更沒有人攔住她表達自己的怒意。

    房內的伊莎蓓爾還未入睡,紫華進來時,她正躺在自己的牀上,手上還拿着本書在小聲的讀着,她猜她這樣做應該是爲了防止自己睡着。

    “吉娜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伊莎蓓爾說話的氣息有些弱,看來是困得不行,剛纔讀的書恐怕一個字也沒有讀進去。

    她把頭上戴着的帽子摘下,輕輕的應了一聲,“快睡吧!明天還要起來做事。”

    伊莎蓓爾輕輕的嗯了一聲,把書放好後就睡下了,沒過多久隔壁牀便傳來平緩的呼吸聲。

    她用水擦了一下手和臉後,閃身進了卡爾達之戀。

    自她種下那些蘋果樹開始,大約已經過了一年半了吧!

    前年蘋果樹上結的蘋果還在,它們像是時間已經停止了一樣,不腐不掉,依舊紅彤彤的掛在蘋果樹上,不僅如此,已經被摘去果實的地方,在同一位置又會長出新的果實,直到被摘樹上纔會有花可開。

    而這段時間她收集的果實也真是夠多的,黃的紅的紫的黑的,滿園皆是春色。

    就是蔬菜類的比較少,這裏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那幾樣菜品,都已經被固定住了。

    她不可能會在這養什麼動物的,她不喜歡幫它們打掃衛生,況且就算沒有養料,這裏的果實和菜依舊長得比外面的要大一倍。

    就是如果一直呆在這裏面的話會有點悶,不變的景,不變的事物。

    紫華把身上的束縛全部脫去,在溪水中躺下,任由活水把身上的灰塵全部沖走,躺了好一會她纔在卡爾達之戀中睡下。

    清晨,紫華尚未把頭髮梳好,羅伯遜就在門外開始喊了,“吉娜姐姐,你起牀了嗎?”

    紫華顧不上把一頭捲髮紮好就去拉開木門,沒想到除了羅伯遜那張睡眼惺忪的臉,她還看見了普里斯特利那張嚴肅的臉孔,她一愣,忙把頭髮撥至耳後。

    “克萊夫克先生這麼早找我,有什麼事嗎?”

    普里斯特利的眼底劃過一抹柔情,“今天是羅伯遜十歲的生日,我想帶你們出去外面寫生。”

    去外面意味着可以採取到新的物種,紫華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普里斯特利也非常酷的回了個點頭,轉身便往回走了,連出去的時間都沒有告訴她,還是羅伯遜抑不興奮,脆生生的說“那吉娜姐姐,待會外面見,相信我,我換衣服很快的。”

    紫華笑着看他往自己房間跑,轉身叫醒了伊莎蓓爾,兩人一段時間忙碌過後,這纔出了門,門外的羅伯遜已經穿戴整齊的上了馬車等她們。

    紫華和伊莎蓓爾臉上掛着笑容的走近馬車,卻被普里斯特利給攔住了。

    “吉娜小姐去就行了,伊莎蓓爾小姐就不用去了,我沒辦法同時照顧兩個女人,一個孩子。”

    普里斯特利有時候說話還真是誠實的讓人難堪,好在紫華和伊莎蓓爾已經習慣了他的誠實,臉上沒有任何不悅。

    伊莎蓓爾不捨的看向紫華,“吉娜姐姐,路上小心。”

    紫華回以她一笑,轉身在普里斯特利的紳士之手下,上了馬車。

    車內羅伯遜似乎十分的開心,不知道是因爲普里斯特利的突然關心與陪伴,還是終於可以離開莊園,跑到外面好好玩。

    馬車最終在一個小湖前停下,負責趕馬的傭人幫他們把畫架從車旁拿下,又幫他們架好。

    一切準備就緒,紫華讓羅伯遜按照自己的意願先畫,她則在一旁看着他的色彩搭配,以確定他現在的心情。

    普里斯特利也在看着,不過只是在後面默默的看着,並未出言指導他們。

    紫華在看了一會後就沒再管羅伯遜了,而是在旁邊的畫架上放上了一張白紙,開始拿着畫筆在那看着前面的湖水作畫。

    可能是看着他們畫覺得有些無聊,普里斯特利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旁邊,不發一言。不過氣場強大到讓人無法忽略她的存在。

    “吉娜小姐打算明年離開克萊夫克莊園後去哪裏?”

    紫華和伊莎蓓爾教羅伯遜畫畫,只教到他滿十一歲,十一歲的男孩都已經算是定性的了,不必再用畫畫讓他平靜下來,收住那顆調皮搗蛋的心。

    紫華拿畫筆蘸了點黃色的顏料,用以點綴湖面上的陽光和枯葉。

    “尚未想好去哪?不過無論去哪裏,我相信我們都能適應得很好。”

    遇見像普里斯特利這種古怪的主人後,無論是怎麼樣的人,她想伊莎蓓爾只要拿他們與他作比較,就都能夠適應了吧!

    普里斯特利哪裏聽不出她在暗諷他,他深深的嘆息一聲,“其實如果吉娜小姐願意多留下來兩年,多和我接觸的話,你應該就會發現不一樣的我,也就沒有那麼急着想要離開了。”

    紫華沒有回話,只是拿着畫筆在那描繪自己眼前的畫卷。

    普里斯特利向前走了一步,“不知道吉娜小姐願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證明自己,給你展示我的另一面。”

    “克萊夫克先生,我想出門前喝的朗姆酒把你薰醉了,你要不要進馬車好好休息一下。”

    紫華頭也不擡的回着。

    普里斯特利又是深吸了一口氣,“吉娜小姐,你一句話不刺我就會渾身都不舒服嗎?我告訴你我沒有喝醉,我現在是在向你提出結婚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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