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峯道:“不錯,你總不會以爲我能跟你打完整個比賽吧我現在不可能能勝過隊長的。”
手冢道:“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也沒有誰是無敵不敗的。我即將要畢業了,日後的青學,還是要靠你們。”
“哦”藤峯笑道:“隊長,你心中也充滿了鬥志嘛。這算不算對立海大附中三連霸夢想的對戰宣言”
“沒有看到結果前,什麼都不能下判定。”手冢的話滴水不漏,有如六七十歲的老頭子,“來吧,趁他們還沒跑完。”
“好,那麼就請隊長髮球吧。”藤峯走到離自己近的半場站定,鬆鬆垮垮地站着。他站得雖是綿軟無力,卻無意中符合了太極拳中似松非松,虛靈頂勁、松腰垂臀、沉肩墜肘的要訣。純以意行,用意不用力,勁斷意不斷,形神合一的玄學法門用來打人還嫌不足,但是借力化力,借力打力地打球是足夠用了。
“不,還是猜正反來決定。”手冢一向反對不公平,提出用慣用方式。
藤峯無奈地一攤手,道:“隊長,我這個樣子發球會耗掉太多體力的。何況我腦子不是很清醒,發球該往哪裏發比較有利,我也算不來,就打一球,何必這麼較真呢”
“好,那你準備好了。”手冢點點頭,他只是認真,並不是迂腐和刻板,如果是正式比賽,不論對誰有利,他都會選擇按照規則來,但這次一球之約只是爲了看看藤峯的實力,就不必堅持了。
看着手冢準備發球,藤峯不由得握緊了球拍。這個時候其實是整部網球王子中手冢最弱的時候,他的手傷未愈,打普通的短球都是一種負擔,手冢領域和零式短球這種常規招式都不能使出,也就更不必說無我境界的百鍊自得之極限和手冢幻影了。
但手冢畢竟是手冢,被龍崎教練稱爲最接近南次郎的男人。
雖然這個說法有失偏頗,但從他二年級的比賽一場不敗來看,就算是手傷封印住了絕招,境界依舊還在。手冢在第一次與越前對打時,周身籠罩金光的實力,是超越了普通的肌肉和反應的極限,開始進入玄幻的“境界”這一層次的證明。也就是超脫了“技”,近乎於“道”。比肌肉反應巔峯的亞久津強,比現在的藤峯也強。
“啪”
手冢一拍擊球,球速很快,他絲毫沒有因爲藤峯的嗜睡症而放水。
“呵,手冢就是手冢。”藤峯眼睛一眯,手冢這球是直衝他而來,打在了一個只要跟得上球速,站在原地揮拍就接得到的位置。其實只要打向球場的兩邊讓藤峯不斷跑動消耗體力就能輕鬆獲勝,但手冢不屑於使此手段,向來的堂堂正正。
“颼”
藤峯手中的球拍緩緩地畫了半個圈子,看上去速度很慢,卻剛剛好趕在球彈起來時接到了它。而後他手腕一翻,帶着球拍又轉了半個小圈子,這球便繞着一個半圓形軌跡飛了回去。
“好”手冢目光一凝,盯着來球。他明顯地看出藤峯幾乎沒用力,但回球的力道卻比自己的發球還要強上一分,是一種他從來沒見過的招數。
手冢手上加力,一球回過,球速快了接近一倍。藤峯依舊是不緊不慢,掌中球拍畫圓,幾乎不用力,就完整地將這球以相同的速度和力道回擊了回去。
這就是藤峯明知比此時的手冢弱,還敢出言挑戰的依仗。將太極的借力化力、借力打力完美的化在網球中,首先球拍一翻,如同不二週助的第四種還擊球“蜉蝣包抄”一般化解掉球的力道;再用“四兩撥千斤”之法將球以相同力道回擊,可以算是弱化版的百鍊自得之極限;最後是圓形的回球軌跡,造成了一種如同海堂蛇球的效果,三重疊加,就算藤峯現在只在“技”的巔峯,而手冢儘管弱化的實力也還在“道”的起點,藤峯也還是有勝的希望
畢竟藤峯前世爲了沽名釣譽來賺錢,對柔勁這一方面的造詣極深,恐怕連他師傅也不如他。前世的藤峯自然不可能把這技巧用在網球上,但到了網球王子這麼個半玄幻世界,就能夠大展神威了。
“喝”
手冢又是一擊回來,他看出藤峯的實力,開始打向藤峯站立的死角。
“嘿”
所謂的死角,對太極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而言,就不是那麼常規的存在了。周身上下是混元一氣的一整個圓,哪裏有死角藤峯神色不變,一球又打了回去。
兩人你來我往,打了約有十球。手冢見藤峯的實力確實強勁,也就開始放棄了常規的打法。他目光一厲,球拍拍頭微微下壓,“嘣”地一聲輕響,一記短球送出。
藤峯開始了比賽的第一次大幅度跑動。雖說是跑,但其實速度也很慢,四平八穩的,有如一頭老龜在散步。手冢盯着藤峯,心中暗暗點頭。藤峯跑動的姿勢雖不好看,但每一步腳步擡起的幅度都很低,雙腳同時離地或同時在地的時候比單腳着地的時候多出很多,能夠很好的節省體力。
“哼”藤峯跑動的速度對於球落下的速度還是慢了些,他悶哼一聲,身子前探,球拍伸的老長,勉強接住了這記短球。但這勉強接住的一球,其中的太極勁力就少的多了,少到幾乎沒有,看上去就是個迫不得已挑高的高吊球。
手冢可沒有跟人客氣的習慣。眼見這一記機會球,他後退兩步,跳起來就是一記扣殺。
“哎呀呀,”藤峯看着手冢的動作,絲毫不緊張,極爲戲謔地吐出幾個字,“遭了啊。”
藤峯心中有底,自然不會緊張。他方纔那球看上去是一記普通的高吊球,但其中還是蘊有太極力道,雖說很少,但絕不可忽略不計。這種看不出來的太極勁雖少,卻其實比能看得出的更具威力。
手冢正要一拍扣下時,球的軌跡卻微微偏轉。若是全盛時期的手冢自然不懼這些小轉變,但對現在手傷最嚴重的他而言,已經來不及調整了。
“嘭”
手冢球拍擊球的位置發生了偏差,原本應該被球拍正中心擊中的球落在了拍子的邊緣,甚至有一半球身落在了球拍框上。
手冢的控球能力極強,這點偏差是不可能讓他的殺球就此出界的,但是落點畢竟有了偏差。所謂失之毫釐,謬以千里,手冢原本向着後半場底線打的殺球落點位置一下子提前了很多,接近在前半場了。
藤峯在手冢跳起時就原地轉身,向後場方向跑動。蘊含着太極勁道的球落地後更是沒有向前彈起,反而是向着網子的方向後彈了個半圓。
藤峯輕而易舉地接住了這一球。他這次不止手腕翻轉,拍子翻轉,在接到球后整個人也轉了半個圈子。他本是背對着手冢,這一下可就轉過來面向着對方了。
附着有三個圓力道的球猶如一個面向手冢畫的圓,軌跡與球網平行左右地展開。手冢人在後場,見此情況趕忙向前救球。
“碰”地一聲輕響,手冢勉強地接到了這一球。但這一球蘊藏着的第三個圓的力道也在此時迸開,“唰”地一聲,球掛網落下,還是沒能過網。
“很高明的技巧,我輸了。”手冢看着地上繞着圈子滾動的球,沒有一絲要遮掩的意思,大方的承認了失敗。
藤峯趕忙道:“不敢當,一球而已。若是一整場比賽,就算我沒有嗜睡的病症,等隊長適應了我的招數,我還是會落敗的。”藤峯說的是心裏話,真要打上一場,他畢竟還不是手冢的對手。
手冢一擺手,道:“不用多說,你的實力我已經清楚了。但是你想要進校隊,還是要通過校內的選拔賽。”
藤峯苦笑道:“別開玩笑了隊長,我這個狀態,打一球都快要睡死過去,要打層層上升的選拔賽,那怎麼可能”
手冢道:“作爲隊長,必須公平公正公開。只憑我一人一言,就讓你進了校隊,日後的隊長若是以此爲先例,徇私枉正,青學網球部就完了。”
藤峯打了一場球,總共用時不到五分鐘,但已是極爲疲倦。強撐着走到牆角靠牆坐下,閉目道:“我不求正式隊員,剛纔已經說過了,憑我現在,還沒有能力克服病症,打完每場比賽。我只要求能夠做一個青學的替補隊員、祕密武器,碰到棘手的對手讓我解決他。十五分鐘以內,我還撐得住。”
手冢皺眉道:“那更不行了。棘手的對手,實力自然很強。全國有我這個實力的人太多太多,你怎麼可能十五分鐘戰勝他們”
藤峯懶洋洋地把拍子一扔,低語道:“我還會進步的嘛,總有一天進入了什麼境界,就能在睡夢中打球了。有你現在這個實力的人很多,但有你全盛實力的人又有幾個同樣道理,我若是能發揮出全部實力,有多少人能擋住我”
藤峯說罷便又睡了過去,手冢盯着藤峯,眼鏡片上精光不住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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