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淺水灣,不知是不是因爲懷孕的關係,喫過晚飯後,還沒到睡點,慕微瀾已經有些困了。
傅寒錚在書房裏處理公事,她躺在牀上沒一會兒,便睡過去了。
到了十點,小糖豆吵着要找慕微瀾來講睡前故事,小傢伙捧着童話書蹦蹦跳跳的走到臥室門口時,被傅寒錚拉住了。
小糖豆仰着天真的小臉,衝傅寒錚眨了眨眼睛,不解的問:“爸爸我要去找慕慕給我講故事,你拉着我幹嗎呀”
傅寒錚壓低了聲音道:“慕慕在睡覺,時間不早了,你也該去睡覺了。”
小糖豆皺着小眉頭奇怪的問:“爲什麼慕慕今天這麼早就睡覺覺了呢”
“因爲慕慕肚子裏有小寶寶了。”
小糖豆忽然開心起來,“爸爸,慕慕肚肚裏是小弟弟還是小妹妹”
“現在還不知道,也許是小弟弟,也許是小妹妹,不過這件事,我們先不要告訴慕慕,好不好”
“好”
傅寒錚將小糖豆哄去睡覺後,這才進了主臥。
慕微瀾側臥着,小臉壓在枕頭上,睡得十分沉。
傅寒錚邁着長腿走過去,坐在她牀邊,擡手順了順她披散在枕頭上的栗色長髮,剛想拿睡衣進浴室去洗澡,慕微瀾擱在牀邊櫃子上的手機響了一聲,屏幕亮起,收到了一條來自醫院的短信。
傅寒錚眉心微皺,點開一看
是條醫院就診通知信息。
而內容,預約的是明早十點的人.流手術
傅寒錚的黑眸,猛地縮了縮。
他望向那張恬靜美好的小女人睡顏,黑眸裏的怒意,隱隱掀起。
慕微瀾竟然想打掉這個孩子
慕微瀾睡得迷迷糊糊中,聽見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
她睡得昏沉沉的,手搭在額頭上,許久才清醒過來。
傅寒錚是在洗澡嗎
她看了眼手機時間,已經十點半了。
她躺在牀上等着傅寒錚,可男人這個澡,洗到了十一點還沒出來。
慕微瀾擰了擰眉頭,傅寒錚每天都沖澡,男人洗澡一般都比較快,最多二十多分鐘就出來了,可今天,他怎麼洗了這麼久
慕微瀾怕出事,掀開被子下了牀,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寒錚你在裏面嗎”
裏面的男人,沒有應聲,迴應她的,只有嘩嘩的水聲。
慕微瀾眉心皺的更深了,直接擰開門把進去了,推開門的一剎那,慕微瀾喚了他一聲,“寒錚”
映入眼底的一幕,是傅寒錚赤着全身,站在花灑下的美男沐浴圖,慕微瀾臉一紅。
“我、我以爲你暈倒了,所以來看看,我剛纔叫你,你怎麼”
話越說越亂,她臉熱的不行,“你既然沒事,那我就出去了。”
她剛想轉身,站在花灑下的男人,猛地伸出長臂,將她一把拉了過去。
慕微瀾驚呼一聲,要不是傅寒錚的支撐,她早就滑倒摔在地上了。
她顧及着肚子裏的孩子,嚇得驚魂動魄的,“寒錚你幹嗎”
慕微瀾冷的瑟瑟發抖,擡手就要去關花灑龍頭,卻被傅寒錚一把抵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男人不知衝了多久的冷水澡,渾身冷的像是冰塊一般
可更冷寒的,是傅寒錚的眼神
他的眼神,像是鋒寒的冰刃,定定審視她時,像是一刀一刀的在凌遲她
這個男人,是令人懼怕的,慕微瀾被嚇到,有些緊張的道:“寒、寒錚我我好冷關掉冷水好不好”
她怯懦的仰望着他,渾身冷的牙關打着架。
傅寒錚眸底卻沒有一絲情緒變化,平靜的可怕,男人冷薄的脣瓣裏,只吐出兩個字眼,“冷嗎”
“冷寒錚我好冷你關掉好不好”
她雙臂抱着自己,只想逃避,可傅寒錚卻抵着她,不允許她退出這花灑半分。
傅寒錚卻充耳不聞,逼近她,身上的寒氣也森寒的籠罩上來,“小瀾,你知道我衝了多久的冷水澡嗎”
他叫她小瀾,可這冷邦邦的話裏,卻絲毫沒有任何情緒,慕微瀾有些害怕這樣的傅寒錚。
“多多久寒錚你到底怎麼了”
忽然,男人被冷水浸泡過的大手,猛地撕裂她身上的睡衣
“啊”
慕微瀾驚叫一聲,沒了身上的睡衣,頭頂上方刺骨的冷水就這麼淋了下來,冷意直直的要鑽進她骨頭縫裏
她冷的渾身起了疙瘩栗子,委屈的想哭,“寒錚我好冷你放開我”
“放開你”傅寒錚欺身而上,毫無溫度的長指捏着她顫抖的下巴,一字一句反問,“放開你去醫院打掉我們的孩子”
慕微瀾雙肩狠狠一顫心跳猛地停滯
面對着傅寒錚那麼銳利的目光,她忽然慌張起來,小手抓着他的手臂,“我沒有寒錚你聽我解釋”
“聽你解釋小瀾,你還要對我撒多少謊”
慕微瀾水眸一抖,花灑下衝下來的刺骨的冷水,忽然沒那麼冷了
她盯着傅寒錚暴怒陰鷙的俊臉,忽然笑了起來,“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懷孕的傅寒錚,你明知道我在欺騙你,你爲什麼不拆穿我這一切,是不是你一早設計好的柚子汁柚子汁是不是你讓糖豆給我喝的”
傅寒錚冷眸盯着她,根本不屑於反駁和欺騙,薄脣裏吐出一個篤定的字眼來,“是。”
慕微瀾徹底理清了一切思緒,脣角勾起一抹淒涼笑意,“你早就知道我的目的,把我留在身邊,只是爲了反設計我,你讓我懷孕,是想利用孩子讓我放棄復仇,甚至,你想利用這個孩子,讓我反叛,幫你對付祁彥禮”
傅寒錚纔是那個真正操控全局的人
而她,不過是局中的棋子罷了
男人捏着她下巴的手指,越發收緊,一寸一寸幾乎要捏碎她
傅寒錚黑眸猩紅逼仄的盯着她,“慕微瀾,你以爲我跟你一樣,把孩子當做武器”
“難道你不是嗎你害我爸爸,你明知道我恨你,卻還讓我懷上你的孩子陷入對你的慚愧和不安裏傅寒錚你纔是最可怕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