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往後,可是動作太大,扯到傷口,很疼。
她吸了口氣,額頭的冷汗一下就冒了出來。
陸彥淮被驚醒,睜開了眼,看到她一臉驚恐又一臉疼痛的樣子,嗤笑一聲,一隻手枕着腦袋,“幹什麼?”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下來,車內的光線也很暗。
宋藝忍着疼,要坐起來,被陸彥淮摁了回去,“你躺着,我睡的差不多了,要起來了。”
她又被輕而易舉的摁了回去,因爲疼痛,她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整個人都覺得很不舒服。陸彥淮看她的樣子有幾分異常,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
宋藝下意識的避開,擰着眉毛,聲音沙啞,“你幹什麼,別碰我。”
“發燒又嚴重了怎麼。”他皺皺眉,沒有理會她滿臉抵抗的樣子,立刻出了房間。
“李瀾!她發高燒了。”
李瀾一直坐在椅子上,並沒有睡覺。
陸彥淮有點着急,“我們到哪裏了?靠,應該讓老葉一起來的,現在這情況,她會死吧。”
李瀾起身,勸道:“你彆着急,我去看看,我是個護士,小情況我還是能搞定的,你不要着急。”
她拿了溫度計進去,開了燈。
宋藝這會迷迷糊糊的,身上的疼痛讓她有點想哭,一旦由着想法,她就控制不住,很自然的落淚。
李瀾進去,就看到她淚流滿面的樣子,她皺着眉頭,無聲的哭着。
李瀾摸了下她的額頭,真的很燙,溫度測出來,逼近四十度了。
確實有點棘手。
她去找了藥,先給她喂下去,然後給她物理降溫,但她渾身都是傷,物理降溫也不方便,也就只能擦了擦額頭,手腳,還有腋下。
陸彥淮站在門口看着,李瀾做完一輪出來,說:“boss你餓麼?”
“不餓,你照顧她吧,我餓了自己會找東西喫。”
“好。”
李瀾換了水,又進去給她擦身,這一次,她一直給她物理降溫,但溫度就是下不去。
宋藝四肢無力,但意識還清楚,看到李瀾爲自己物理降溫,心裏還是很暖,“謝謝你,我會記着你的。”
李瀾:“我給你喂點水吧。”
“好。”
李瀾去拿了熱水,將她扶起來,給她喂水,“慢慢喝,多吸點熱氣。”
“謝謝。”
宋藝小口小口的喝水,如此倒是舒服了很多,她整個人一會熱,一會冷,很難受。
慢慢的,連呼吸都覺得有點困難起來。
水喝多了,上廁所的次數就多,她總是反反覆覆的起來,又疼又難受,這種罪,她受過,比這痛苦的也受過,可她不想再受。
她恨不得當場去世纔好。
李瀾看出來她的痛苦,拿了一顆糖,塞進了她的嘴裏,說:“再忍一忍,等過了這一段,到了目的地,boss會給你安排最好的醫生,幫你減輕痛苦。”
“很快就好了。”
嘴裏的甜,讓她稍微好受了一點,總算有一點甜了不是麼?
她笑了笑,再沒有力氣說話。
過了一會,她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李瀾又給她測了一下溫度,沒有退燒,她微微嘆口氣,給她擦了一會身子,把毛巾搭在她的額頭上,就出去了。
“我也是這個想法,她身上的傷很嚴重,她發燒,很有可能傷口發炎導致的。”
“真是麻煩。”他眉頭皺了下,像是不耐煩,但眼裏透着的是關心。
李瀾看的出來,她在他身邊那麼多年,他的一些小習慣還是很清楚的。
“不要擔心,我覺得她會沒事的。”
“當然,死了的話,不是觸我黴頭。”他轉開視線,側頭看向了窗外,沒再多話。
李瀾沒說話,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說:“冰箱裏有小番茄,你要喫麼?”
他擺擺手,沒什麼胃口。
李瀾點點頭,沒有動。
……
宋藝被人救走,顧行洲整個人陷入了陰沉,不管是在公司裏,還是在家裏,誰都不敢靠近,也不敢多說一句話,除了蘇婉純,大概沒有人想去槍口上撞。
他動用了全部的勢力,全世界搜尋宋藝,不管她跑到哪裏,都要把人抓回來。
他有三四天沒怎麼喫東西,蘇婉純知道以後,就專門來到藝苑,親自給他做東西喫。
藝苑裏的傭人都被他趕走了,他這大概也算是獨居。
她到門口的時候,顧善譽正好也在門口,她走過去,“五叔。”
“啊,婉純你也來了。”
“是啊,我看他幾天沒怎麼好好喫東西了,我回來的時候,順便買了點菜,我給他做一點。”
“我也是爲了這個事兒,小六最近是怎麼了?整個都是低氣壓,都罵哭了好幾個小姑娘了。”
蘇婉純搖搖頭,“我只知道,好像是嫂子的事兒。”
“說起來,確實有好多天沒有看到宋藝了。”
“我也是。”
兩人在門口聊了一會,顧善譽想了想,就沒進去,只是給蘇婉純囑咐了一下,讓她勸一下,然後就走了。
蘇婉純提着袋子進去,她先去裏屋看了一下,裏面沒開燈,光線很暗,顧行洲就坐在暗處,一點動靜都沒有。
蘇婉純開了燈,走了過去,“哥。”
顧行洲睜開眼睛,側目過去,眼神是冷的,再眨眼,他的神色就稍稍緩和了一點,“有什麼事兒?”他拿了旁邊的酒,喝了一口。
“喫晚餐了麼?”
他沒有回答。
蘇婉純說:“下班的路上,我去菜場買了點菜,想親手下廚,你能不能陪我一塊喫一點?我不想一個人喫。”
顧行洲皺了皺眉,喝掉了剩下的酒,再要倒,已經沒了。
他起身,又要去拿酒,蘇婉純過去拽了他一下,說:“先喫飯吧,好不好?”
“你要喫就自己去做。”
他拉開了她的手,去架子上拿酒繼續喝。
蘇婉純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喝酒,也沒有管,拿了菜去了廚房,簡單做了三個小菜,又弄了個甜點。
“喫飯啦。”她把菜都端上來。
顧行洲一隻手撐着頭,擡了下眼皮,看着蘇婉純站在柔和燈光下叫他喫飯的樣子,他閉眼,再睜眼,好像看到了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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