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感感受她,這次赴約的,應該是一場鴻門宴吧。
非但沒從格瑞斯嘴裏知道席南城的事情,反倒被他步步緊逼,似是想要從她嘴裏套出什麼東西。
顧笙也沒打算坐以待斃,她不是那種悶喫虧的人。索性站起身,眼睛開始四處打量着這個山莊,似是很感興趣,朝着格瑞斯說道,“格教授,我還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山莊,介意我逛一逛嗎?”
格瑞斯臉上的笑意從始至終都沒有消散,也跟隨着顧笙站了起來,做了一個手勢,“顧小姐隨意。”
而格瑞斯卻充當起她的導遊,顧笙也不客氣,看到一些東西,不會就大大方方地詢問,而格瑞斯還是見縫插針地把話題往席南城身上帶,顧笙含糊了兩句,就把話題扯開了。
兩人就這麼打起了太極,你來我往。
直到他們逛到了馬場,席南城這才姍姍來遲。
格瑞斯眼尖地瞥見了席南城的到來,打着招呼,“hi,nil。”
顧笙盯着馬槽的視線一轉,不遠處,男人正邁着沉穩的步伐朝着他們的方向走來,深目劍眉,薄脣微微抿成一條直線,臉色冷峻,看不出喜怒。
顧笙那身防備在看見男人的到來時,就像是充滿氣的氣球被泄了氣一般……小手微張,手心裏的冷汗隨風而幹。
席南城黑眸幽深,睨見她的小動作,沒有說些什麼,而是朝着格瑞斯伸出了手,客套地道,“格瑞斯教授,給您添麻煩了。”
格瑞斯握着席南城的手,眼睛卻看向一旁的顧笙,聲音裏帶着那麼一絲絲意味深長,“不會,顧小姐很有趣,也很聰明。我一直在想,什麼樣的女孩能夠配上你,如今一見,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了。”
“……”顧笙站在那裏,並沒有說些什麼,好像是一個旁觀者。
反倒是格瑞斯,熱情地朝着席南城說道,“我看顧小姐似乎對於騎馬很感興趣,我記得你騎術很好。正好,你可以教一教她。你們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叫:名師出高徒?”
席南城看向她,黑眸深邃,薄脣微掀,聲音低沉,“過來。”
顧笙乖巧地邁着輕盈的步伐,幾步便站在男人的旁邊。
席南城順勢牽起了她的小手,不動聲色,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心,低眸看着她,眼神意晦不明,“想學?”
“……”顧笙此刻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手上,腦子一下全炸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警告嗎?暗示嗎?還是留着痕跡,好方便秋後算賬?
感覺到男人的目光越來越灼熱,顧笙的靈魂回體了,他剛剛似是問她什麼來着。
好像是問她……想學騎馬嗎?
顧笙努力忽視着手裏的帶來的異樣感覺,擡眸與席南城對視,言語裏都有着驚訝,“你還會騎馬?”
她在想,他還有什麼不會的。
席南城風輕雲淡地道,“學了幾天。”
還沒等顧笙說些什麼,格瑞斯似是能聽懂他們的交談,插了一句,“nil得過騎術的獎盃,一等獎。”
學過幾天……得過獎盃……這出現在席南城的身上,竟沒有半分的違和。
席南城朝着格瑞斯微點了點頭,便拉着顧笙往一個方向走去。
“去哪?”顧笙被迫追隨着他的步伐,而男人似是沒有要放慢腳步的打算。
席南城熟門熟路地拉着她走到了一間房子裏,裏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騎裝。
“小碼,沒有被穿過的。”席南城對着一旁的小姑娘說道,聲音低沉。
小姑娘看了一眼顧笙,瞭然,拿出了一套騎裝,遞給了席南城。
隨後,顧笙被拉進了一間更衣室裏,而男人似乎沒有要出去的打算。
顧笙貝齒輕咬脣瓣,張了張嘴。
而男人卻直接轉身,走了出去,順手拉上了門。
顧笙鬆了一口氣,拿起騎裝,左右觀望着,有些重量。
她的小手這纔剛抓住衣角,準備掀起,門卻被推開了。
顧笙快要溢出嘴邊的尖叫聲在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傳來,才硬生生地止住了。
漏跳一拍的心臟恢復了正常,不明所以地看着走進來順帶鎖好門的男人,而他的手裏多了一件男士騎裝。
“這……”顧笙也猜測到了幾分。
席南城放下手裏的騎裝,面對着她,因爲他的加入,不大的更衣室更顯得擁擠了些。
男人直直地盯着她,目光**額而直白,涼涼地說道,“互幫互助。”
“咳……咳咳……”冷不丁的,顧笙被噎到了。
互幫互助?你幫我脫衣服,我幫你脫衣服?他還真是什麼都說得出口。
“有意見?嗯?”席南城又朝着她靠近了一步,顧笙退無可退。
男人的尾音微微上揚,佈滿了濃濃的威脅意味。
顧笙手撐在冰涼的牆上,縮了縮脖子,臉上賠笑,“沒有,一點意見都沒有。”
她現在可是一身的罪名,只能爭取表現好點,能不能逃過刑罰。
小手很自覺地攀上男人的襯衫處,一個鈕釦一個鈕釦地解着。
察覺到男人的手摸到了她的衣襬處,顧笙一個靈巧的躲閃,躲過了,臉上卻不動聲色,眨巴着眼睛,極其的真誠,而後一臉的諂媚道,“我幫你就好,我不求回報的。”
她無私奉獻。
而男人卻義正言辭,一本正經地道,“不行,禮尚往來,我不是那種佔便宜的人。”
“……”顧笙頭皮發麻,暗自腹誹。
他什麼時候學會了禮尚往來!他分明就是那種人!
衝動是魔鬼啊!
顧笙忍了忍,艱難地維持着臉上的弧度,努力想着措辭,靈光一閃,“你不是要教我騎馬嗎?這就是回報了。”
席南城似是爲了配合她解鈕釦的動作,身子微微傾俯,一張俊臉在放大,灼熱的氣息似有似無撩撥着她,那令人羨慕的長長的睫毛在輕顫着,幽深的黑眸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彷彿要把自己的靈魂都吸進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