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有時候倔起來,真的讓人恨不得將她吊起來打一頓!
“怎麼?睡久了,把智商都睡沒了?!”席南城雙手揉捏着她的小臉,試圖在她臉上能扯出笑容的弧度。聲音冷厲,帶着刻意的嘲諷。
“……”顧笙就這麼坐在那裏,並沒有掙扎。
她記得,她問過他,如果她真的輸了,他會怎麼樣……
她記得,他沒有回答她……
“顧笙!”席南城手上稍稍用力,眉頭微蹙,似是對她的反應很不滿,聲音帶着威脅的壓迫感。
顧笙雙脣蠕動,似空洞的聲音傳來,“你累嗎?”
明明這件事,他纔是那個利益受損的人,可他卻還要反過來寬慰她……
“……”席南城的黑眸深不見底,眼底劃過一抹什麼,似是在思考着她這個問題。
忽而,男人開口道,聲音沉啞,“你真想彌補我?”
“……”顧笙看着他。
彌補?她還能怎麼去彌補?!
這個賭約已經生效了,這個結果已經發生了。她還能怎麼彌補?!
“晚上你主動點,配合我。”席南城目光直白而**地打量着她,神色認真。
顧笙脣抿得更緊了些,沒有接話,倔強地直視着他。
“……”
這樣都轉移不了她的注意力,看來,這件事對她影響還真不小。
席南城看了眼她有些乾裂的脣,身子微微傾斜,一手撐在了病牀上,薄脣輕舔了舔她的脣。
顧笙看着忽然在眼前放大的俊臉,身子有些僵硬,放在被子下的小手握得緊緊的,硬是一動不動。
男人的眉眼微微上挑。
很好,還有反應!
席南城一手越過她的肩,拿過保溫杯,擰開,抿了抿,溫度適宜,這才遞到她的脣邊。
顧笙下意識地舔了舔有些乾燥的脣,沒有拒絕,順從地低頭,喝了半杯。
剩下的半杯,席南城一飲而盡。
在放回保溫杯的時候,男人的動作似是有意在放慢,薄脣幾乎劃過她的耳垂,灼熱的呼吸噴薄在她的敏感處,顧笙努力忍着他帶來的情動。
男人淡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還帶着一抹複雜的情緒,“在我找到新工作之前,你需要收留我。”
她理解爲了頹廢。
“怎麼……會?”顧笙聞言,臉色大變,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聽了。
“當初不是說好,只是從你們中間選一個總經理嗎?怎麼會……???”顧笙看着他,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破綻。
席南城擡頭看了一下吊瓶的進度,大手從被子裏鑽了進去,摸了摸她的小手,眉頭微蹙,很涼。
顧笙想要掙脫開他的手,但男人一記冷冷的眼刀子射向她,帶着警告。
席南城的手搓着她的小手,避開了針眼處。試圖讓她的手回暖些。
半響後,男人才不緊不慢地道,“一山不能容二虎,我辭職了。”
“……”顧笙默,這確實是他的作風。
他那麼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怎麼可能會容許被別人壓制着。
“……”
他的職位高,所掌握的內部消息也就越多,那些董事應該是怕他轉手將公司內部的消息賣給競爭對手……
顧笙嚥了咽喉嚨,“所以,你賠了……?”
她其實更想問的是,賠了多少?
能讓那些股東威脅他的,想必也是鉅額的違約金。
席南城涼涼地睨了她一樣,似是看穿了她,從薄脣間迸出了三個字,格外的坦誠,“八位數。”
顧笙蒙圈了,沒反應過來,伸出了另外的一隻小手,艱難地掰着手指,“個、十、百、千、萬、十萬……”
“……”席南城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
千萬???
顧笙擡頭,震驚地看向他,嘴巴都有些不利索了,“你、你、你……他、他、他……我、我、我……”
“你、他、我”了半天,都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席南城輕拍捏了捏她的手,聲音冷厲,警告道,“好好說話。”
她這一緊張就口喫的毛病,還真得改改了!
“你平常不都是一肚子的壞水嗎?他們這麼做,不就是想坑你嗎?你也不能辭職啊!你得想辦法讓他們炒你魷魚!”顧笙憋着一股氣,一口氣說完。
這樣就不用賠違約了啊!
他也不像是會喫這種虧的人啊!這次怎麼這麼不冷靜啊!那可是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啊!幾千萬呢!就這麼打了水漂!這些對於她們這些基礎羣衆,簡直就是天文數字,一輩子都達到不了的高度!
“……”席南城盯着她,微眯了眯起促狹的雙眸,極其的危險,“我一肚子壞水?恩?”
尾音微微上揚,繞了繞,有着濃濃的威脅意味。
敢情,在她眼裏,他就是一肚子壞水的人?!他什麼時候給她留下了這麼個形象?!
“……”顧笙後知後覺,忙打着哈哈道,試圖將話題轉移回來,“這不是重點,你已經賠違約金了嗎?”
“賠了!”席南城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顧笙瞪大着一雙眼睛,就這麼直直地與他對視,幹瞪着。
頗有着恨鐵不成鋼的神色。
“……”席南城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她。
有些哭笑不得,這女人,簡直就是一個守財奴。他之前怎麼折騰都不見成效。但只要一提到錢,這注意力立馬就能被轉移了,效果顯著。
顧笙思索了一番後,弱弱地問道,“能不能……要回來?”
“……”席南城看向她的眼神裏,猶如看傻子一樣。
顧笙一下子就蔫了。也是,喫到肚子裏,也只能化成排泄物了,怎麼可能再吐出來!
而她也很理所當然地理解成,這男人此時現在身無分文了。
席南城的眼裏掠過一抹深意,似是在算計着什麼。只一秒,便又恢復了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