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車子在一個六星級酒店停下,en很機靈地跳下了車,小步跑到後座,拉開了車門。

    席南城抱着‘奄奄一息’的顧笙下了車。

    直到被放在了那柔軟的牀上,離開了那溫熱的懷抱,顧笙費力地睜開了雙眼,朦朧的視線裏,男人正邁着修長的步伐離去……

    顧笙縮了縮脖子,把腦袋埋入了被子裏,幾不可聞的嘆氣聲。

    顧笙迷迷糊糊中,做了一個夢,夢到了自己被兇猛的野獸咬了一口。

    猛地被驚醒,耳邊是男人的低沉聲。

    “別動!”

    顧笙感覺到左手被禁錮住了,有什麼微涼的液體進入到體內,低眸一看,發現自己正在打點滴。

    “……”

    她竟一點感覺都沒有。

    席南城看見她醒過來,便鬆開了手,朝着一旁的沙發走去。

    沙發上,有着文件夾和iad。

    顧笙低咳了兩聲,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男人。

    忽而,房門被推開,en放輕腳步,徑直地朝着席南城的方向走去。

    許是感覺到不對勁,往牀上的位置一瞄,瞳孔放大,看着已經坐起來的顧笙有些喫驚,只一秒,便朝着她打了招呼,“嫂子,你醒了。已經叫餐了,十分鐘後就能開飯了。”

    顧笙被子下的小手摸了摸肚子,漲漲的,沒有任何的飢餓感,卻還是點了點頭,“謝謝。”

    en撓了撓腦袋,在席南城銳利如刃的目光注視下,收回了視線,彙報起工作內容,“這是有關於萊斯的所有調查。他與他的夫人很恩愛。這次舉行的晚宴,也是他們的二十週年結婚紀念日。我們要想拿下這個單子,可以從這裏找突破口,投其所愛……”

    說着說着,視線不由得移向一旁的顧笙,有些意味深長。

    而男人始終是低眸,雙眸注視着手裏的iad,神情專注,臉色有些凝重。

    而en本不是刻意壓低的聲音,一字不漏地傳入了顧笙的耳裏。

    幾乎是想也沒想,顧笙有些虛弱的聲音響起,同時帶着一抹急切,“我……我可以的。”

    “叩叩——”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en放下手裏的文件,“是送餐的,我去取一下。”

    在轉身之際,朝着顧笙擠弄了一下眼睛,爲她加油打氣。

    而男人從始至終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奈何還掛着吊瓶,行動不便。

    只能坐在牀上,眼巴巴地望着他,“我們能不能把之前的存檔,等解決了這件事後,再……”

    算賬……

    最後兩個字,顧笙沒有說出口。

    席南城忽而擡眸,冷冷地睨了她一眼,臉色冷峻,目光淡然,令人看不出什麼情緒。

    顧笙的手無意識地握緊,心臟“砰砰”地亂跳着。

    他身上散發的那種冷漠氣息,她的心猶如被扯開了一個口子,血肉模糊。

    眼睛裏像是進了飛蟲,難受極了。

    已經取到餐的en在門外側着耳朵聽了聽,裏面沒有傳來任何的動靜,這才推門而進。

    嗓音加大了些,試圖把房間裏的沉寂給打破,“來了來了,飯來了。據說這些都是他們的招牌菜。”

    “……”

    “……”

    回答他的是流動的空氣。

    en低咳了一聲,開始了一個人的獨角戲,把餐具放在桌子上,掀開了蓋子,誇張的語氣,“哇——看賣相很不錯,這道菜叫,破鏡重圓。”

    “……”

    “……”

    那碟子上就是一隻被切開又拼接成圓形的雞蛋。

    顧笙努力地擠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弧度,配合他。

    從牀上挪了下來,推動着牀頭旁的移動的輸液架,慢慢地挪步到桌子旁。

    en看了一眼席南城,見他沒有任何要幫忙的意思,便自動自發地接過顧笙手裏的輸液架,推到了沙發旁,抓起抱枕,示意她坐。看向她時,微挑了挑眉眼。

    顧笙低頭看了看,男人不爲所動。

    “謝謝。”

    顧笙坐在了沙發上,身子繃得有些直。

    “啊——回血了!”en驚慌地指着顧笙的手背,語氣有些急。

    “……”可能是剛剛的動作碰到了針管吧。

    顧笙還沒來得及看清情況,頎長的身子擋住了她的視線,原本被掛在輸液架的吊瓶此時被高高舉起。

    一分鐘不到,輸液管裏的回血便消失了。

    男人面無表情地把吊瓶重新掛回到輸液架上,坐回沙發上,臉色冷峻,彷彿剛剛的那番舉動不是他一般。

    “……”

    顧笙一顆心悸動着,但胸口處卻又像是被一顆巨大的石頭堵住,找不到宣泄點。

    整個人看起來,都顯得悶悶的。

    “老大,先喫飯吧。”

    en佈置好碗筷,招呼着席南城。

    男人隨意地把手裏的文件一放。

    “嫂子你……可以自己喫嗎?”en把刀叉遞給顧笙,有些爲難地道,而後又像是自言自語,“你血管薄,可別弄破了,到時候就不好了。”

    顧笙看着旁邊的那碗粥,欲伸手去拿,“我喝粥就好。”

    一隻大手搶先一步,那碗粥被他捧在手裏。

    顧笙伸出的手僵住了,眨巴着眼睛看向男人。

    而後有些尷尬地縮回了手,輕聲道,“你喝吧,我不餓。”

    只見男人舀了一勺粥,在薄脣間輕碰了碰,而後勺子拐了一個方向,朝着顧笙的嘴邊伸去。

    “……”

    顧笙被他的這一舉動,弄得有些蒙圈。

    他……是要喂她……嗎?

    en看着傻眼的顧笙,都替她着急了,輕咳了一聲,似是在提醒着她。

    顧笙反應過來後,低下頭,一口咬住了勺子。沒有任何味道的清粥,硬是給她吃出了一絲絲的甜味。

    en見狀,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甚是感到欣慰。

    這天,終於要雨過天晴了。

    但喝着喝着,顧笙覺得有些不對勁,男人面無表情地喂着,像是完成一項任務,怎麼看怎麼怪異。

    就着怎麼怪異的氣氛,碗裏的粥見底了,顧笙擺了擺手,“我飽了。”

    不止飽了,還有點喫撐了。

    男人聞言,放下碗,拿起旁邊的刀叉,慢條斯理地切着牛排,不發一言。

    顧笙坐在一旁,靜靜地看着這一幕。

    忽而身子微動,臉上有着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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