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現在還不能下牀的。”護士退了好幾步,最後還是弱弱地說道。
席南城一記冷冷的眼刀子射向她,眼神銳利如刃,彷彿秒秒鐘都能將她剖解一萬遍。
年輕的小護士哪裏經過這樣的場面啊,再也頂不住,淚崩奪門而出。
這男人怎麼這麼兇啊!嗚嗚嗚……
看他長得這麼帥,沒想他是這樣的男人!
顧笙一出來,就看見席南城下牀,正準備嘗試着走動,疾步走上前,就連擦頭髮的毛巾都被扔在了一旁,急聲道,“你傷口還沒有完全好,你不能下牀的啊!”
這幾天,顧笙將席南城服侍得很周全,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寸步不離,就連洗澡都是等男人睡着後,才進行的。就是怕這男人想要下牀走動。
“一點小傷,已經好了。”席南城冷淡地道,不甚在意。
“……”
一點小傷!?他以爲是剪破了手指那麼簡單嗎?
他現在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隨時都有裂開的風險。
“醫生說還不能下牀的,我們要聽醫生的。”顧笙抱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他繼續前進。
席南城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他們就會大驚小怪,誇大其詞。”
“不行。”顧笙態度也堅定。
席南城涼涼地睨了她一眼,聲音薄涼,“你是我的小傭人,什麼時候,你還管到我頭上了?”
“……”
這男人,是不是入戲太深了!
席南城邁開腳步,腿部的力道沒有減輕,每走一步,都在拉扯着腹部的傷口。
“誒……你別走啊!”顧笙攔在他的面前,似是恐嚇着,“你好好養傷,養好了,你想去哪裏都行。你開始再這樣折騰下去,傷口又得裂開了,到時候又得遭罪,重新癒合,那樣纔是變得遙遙無期。”
“我不想再躺在牀上。”席南城冷冷地道,臉色冷峻。
他只是受傷,不是廢了。
“爲什麼啊?顧笙不明所以,跟不上男人的思維,“在牀上多好,什麼事情都不用你動,你只需動動嘴巴使喚我就行,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啊,多好啊。”
席南城薄脣微掀,吐出了兩個字,“無趣。”
眼看着男人還堅持着繼續走動,顧笙想也沒想,輕輕把他往牀上一推,男人毫無防備地倒在了牀上。
“……”
“……”
顧笙也有些傻眼了,就這麼容易被……推倒了?!
她剛剛沒可是沒敢用力啊。
男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眼底略過一抹難堪,咬牙切齒,死死地瞪着她,似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顧笙!!!”
被女人這麼輕輕一推就倒,這是他席南城這輩子受到過最大的恥辱。
顧笙的求生欲也上線了,“我知道你現在受傷了,我剛剛也用了很大的力氣的。真的,你沒看見我臉都憋紅了嗎?”
顧笙暗自憋氣,無比真誠地看着他。
“……”
席南城繼續瞪着她。
顧笙訕訕地摸了摸鼻子,眼神都有些飄了,連忙打岔道,“我們來繼續剛剛的話題,你如果覺得在牀上看文件,看書無聊的話,我們也可以看看電視的啊,或者聽聽音樂,放鬆下心情。”
“我們還可以幹很多的事情。”顧笙討好地道,只有一個目的,阻止他下牀活動。
“比如?”席南城看着她,黑眸幽深,猶如一個漩渦,只一眼,便將她吸附進去,萬劫不復。
“比如……”
顧笙絞盡腦汁開始思考着。
“我讀文件給你聽?”
“不要。”
“英文版的?”
“不要。”
拒絕得乾脆利落,毫不留情。
“那我們玩遊戲?”顧笙挖空心思討好他。
“好。”
出奇意外的,席南城答應了。
“……”
顧笙眨巴着眼睛望着他,爲什麼他答應得這麼幹脆,她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顧笙嚥了咽喉嚨,問道,“那……我們玩什麼……遊戲?”
席南城從抽屜裏取出了一個錢包,修長的手指在錢包裏夾出了一個硬幣。
“???”顧笙一頭的霧水。
硬幣?
再定睛一看,心下猛地一悸動,那……那硬幣……是她當年給他的!
因爲,那硬幣上還有她刻的字。
【lucky】
思緒一下飄遠。
那年他參加了一個比賽,而她恰好被教授留下讓她陪他去參加一個展覽會,無法跟他一同前往。
她連夜在硬幣上刻了字母。
爲此,手指還被劃傷了幾道口子。
“我不能在你身邊給你加油,這個就暫時代表我。我把我所有的好運都給你,你一定會成功的。”
她還記得,她當時候說的話。
陽光下,那個擁有一個女孩整個青春的少年,只是揉了揉那個女孩的頭髮。
低沉磁性的嗓音把她拉回了現實。
席南城把玩着指間的硬幣,硬幣在他的五指間輪番穿梭,簡直出神入化,“輪流拋硬幣,正面可以讓對方回答一個問題,反面則反之。”
看着眼前那張英俊的臉,與那個少年徹底重疊。
他似乎,沒有變……但似乎,又變了很多……
“……”
顧笙眨巴着雙眼看着在男人指間轉動的那一塊硬幣,這是什麼遊戲?
那麼的……似曾相識。
她彷彿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他是打算將一個遊戲玩出上百種花樣嗎?
席南城涼涼地瞥了她一眼,姿態慵懶,嗓音低沉,“我給你一個特權。”
“什麼特權?”顧笙不解地問道,有些好奇。
“遇到你不想說的,或許你認爲說了我會生氣的,你可以選擇沉默。”席南城意味深長地看着她,黑眸深邃如井,“前提是,摘掉你身上的一個物件,當然,頭髮不算。”
“……”
“顧笙同志,組織上對你很寬容。”席南城還不忘誇獎自己一番。
“……”
顧笙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低眸審視了自己一番。
粗略算了算,大概可以扛過幾輪,而且她也不一定會輸啊!
顧笙暗自給自己打氣,咬咬牙,“行。”
玩就玩。
席南城眉眼微微一挑,嗓音低沉,“去把門鎖上。”
“……???”鎖門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