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醫和西醫方面,傅老是固執的,是傳統的,甚至可以說是不認可西醫。
“……”
對於傅老的一通訓,顧笙是蒙圈的,而席南城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耐煩與怒意,反而一臉的淡然。
“去,給我倒杯水。”傅老一口氣說完,人都開始有些氣喘吁吁了,走進了屋子裏,扶着桌子,坐在了椅子上,指揮着顧笙。
顧笙下意識地看了看席南城,男人朝着她微微頷首,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緊,而後鬆開,示意她去倒水。
見狀,顧笙便乖巧地走進了廚房了,倒了一杯茶水,而後恭敬地遞上。
傅老接過,倒是開始慢悠悠地喝着。
顧笙看着男人手裏已經開始變乾的泥土,提醒道,“你要不要先去洗下手。”
席南城這回倒不怕弄髒了她,牽着她的手,往外走,從薄脣間吐出兩個字,聲音清淡,“一起。”
“……”
顧笙都沒來得及拒絕,便被他牽走了。
傅老看着他們的背影,忽而低嘆了一聲,也罷了,這裏也很久沒這麼熱鬧過了。
男人帶着她來到了一口井前,有半米之遠,鬆開了她的手,示意她站在那裏不要動。
“……”
顧笙嘴角微抽了抽,她又不是小孩,還怕她掉下井不成。
席南城獨自上前,觀察着打水的工具以及構造,幾秒後,便很是熟練地把掛在上方的繫着繩子的木桶朝着井口扔了下去,再一拉,半桶的井水被打了上來。
顧笙湊上前,猶如一個小孩子般,蹲在了旁邊,伸出了手,擡頭,眨巴着眼睛,示意他給她倒水。
男人睨了她一眼,黑眸格外的幽深,眼底有着寵溺,拿起了一旁的瓜瓢舀了一半的水,朝着她的手澆淋而下。
冰涼的感覺瞬間從手心傳入到大腦,顧笙猛地一激靈,渾身都泛起了一層小小的疙瘩,猶如被打通了任督二脈,身心得到了放鬆。
顧笙有些意猶未盡地看着男人,示意他繼續。
席南城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涼。”
顧笙看着變得乾淨的雙手,也不再執着,站起身,左手接過他手裏的瓜瓢,舀了一小半的水,微挑了挑眉眼,示意他蹲下。
而後者則涼涼地睨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說“我看起來像你一樣蠢嗎”。
“……”
顧笙氣結,差點就忍不住將瓜瓢裏的水朝着他的臉上潑去。
她覺得自己應該在額頭上刻上幾個大字——衝動是魔鬼!
“你和傅老認識?”顧笙的聲音伴隨着嘩啦啦的水聲同時響起。
席南城沒聽清,擡眸,聲音低了一個度,尾音繞了繞,佈滿了至極的性感。“嗯?”
席南城低着頭,搓着雙手,嗓音低沉,“爲什麼會這麼問?”
“……”
顧笙一下子被問住了,斟酌了一番後,回了兩個字,“直覺。”
這是她的直覺。
第一眼看見傅老的時候,她覺得傅老就是那種隱居人士,不問世事,性子冷淡,不起波瀾。但卻被席南城激怒了,剛剛那一吼,着實令她喫驚。
但轉念想想,又覺得不對,他們不認識。否則在門口的時候,傅老就不會問他們找誰,而席南城也不會說那一番話。
“不認識。”
“傅老……是不是答應了?”
一想到傅老的態度,顧笙就有些忐忑不安,喜憂半摻。許是男人用的激將法有效,傅老很明顯的上當了。
“嗯。”席南城低低地應了一聲,頭也沒擡,還在繼續挫着手,指甲縫都不放過。
顧笙望着男人,欲言又止,隨後,還是問出口。
“你是不是答應傅老……什麼條件了?”
席南城擡頭,一張英俊的臉有些不好看了,眉宇間盡顯不悅,目光幽冷地盯着她,冷聲開口道,“顧笙,在你心裏,我是不是隻能出賣自己,才能辦好一件事。”
他什麼時候給她留下的這種錯誤的認知。
“……”
顧笙見男人發怒了,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這個真的不怪她。這是在南國時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她現在這純粹是條件反射。
在男人的臉色徹底轉黑之前,顧笙忙湊上前,在他的臉頰處重重地一吻,很是走心走肺地誇獎道,“你真棒!”
男人一身的怒火,因爲這一吻,瞬間煙消雲散。
出息!
席南城暗自唾棄自己。
但表面上依舊一臉的老大不爽的模樣,不能就這麼便宜了這女人。
他得利用一切的可能性爲自己謀取更多的福利。
顧笙自然不知男人心裏那打得噼裏啪啦響的小九九,話鋒一轉,盯着那口井,問道,“這井水是不是很清甜?”
或許她很久很久以前喝多井水,但是她不記得了,被她刻意遺忘在某處的記憶,她不想再翻開來。
席南城一眼就識破了她的想法,利落乾脆地拒絕道,沒有商量的餘地,“不能喝。”
她的腸胃脆弱得很。
顧笙眼底有着失落,還不忘繼續爭取道,比劃了一下拇指,“就一點點。”
而後還試圖拉攏他,“難道你就不想嘗一下嗎?”
席南城不給她任何的希望,冷冷地道,“不想。”
“……”
顧笙嘴角微微地抽了抽,這男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接觸到顧笙的目光,席南城的心猛地一跳,下一秒,舉着手裏的瓜瓢,在不觸碰到瓜瓢的情況下,半口的井水被含在嘴中。
看着正面朝着她走來的男人,顧笙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
忽而,後腦勺被一隻大掌扣住,身子被帶得往前傾斜,腳尖不由得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