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人啊，最怕什麼，偏要來什麼。
蕭子言率先反應過來，轉身，不動聲色地擋在了顧笙面前。
顧笙垂放的小手微微握緊，而後又鬆開。身子微僵，放慢動作般轉動了**子，面對着他們。
察覺到一道視線停留在她的身上，有些灼熱，不容忽視。
還沒等傅老說些什麼，格瑞斯有些不確定地叫了一聲，眼裏全是驚訝之色，“顧小姐?”
被點名的顧笙往前了一步，朝着格瑞斯微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了一抹疏遠而不失禮貌的弧度，“格瑞斯教授。”
聽他那語氣，對於她的出現，也是意外的。
所以，這一切，也只僅僅是巧合嗎？
站在一旁的傅老，似是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視線在她和格瑞斯來回流轉，眼神意晦不明，問道，“你們認識?”
格瑞斯的目光在她身上不着痕跡地打量了一番，笑了笑，解釋道，“這是我一學生的未婚妻，見過幾次面。”
傅老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劃過一抹異樣，聲音似是從鼻子間哼出聲，“那臭小子，是你的學生?！”
格瑞斯似是沒能領悟到傅老口中的臭小子，臉上有着疑惑。
“你們倆個小丫頭，沒事不要亂跑。這天氣，晚點估計會下雨，我出門一趟。”傅老手裏拿着傘，還不忘叮囑着她們。
顧笙和蕭子言一一應下了。
經過顧笙旁邊，格瑞斯那一雙具有特色的藍眼睛閃過一抹深意，耐人尋思。
顧笙只覺得身後那道陰風吹得更甚了，令她毛骨悚然。
目送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線裏，這才齊齊地收回了視線。
“這男人，一看就知道不簡單，藏得太深了。”蕭子言發表着對格瑞斯初次見面的印象。
和席南城有些不同，那個男人連僞裝都不屑，從頭到尾都是一副生人勿近，冷冰冰的模樣。
這麼一對比，席南城明顯正人君子得多了。
而反觀格瑞斯，雖然從始至終都保持着笑容，令人誤以爲他是一個很好溝通的人，但是那笑容卻不曾達眼底。
俗稱的……笑面虎。
顧笙盯着那門欄，久久不能回神。
格瑞斯的出現，不知爲何，令她感覺，莫名的不安涌上了心頭。
她近乎有一種被人扼住命運喉嚨，卻還不能掙扎的錯覺，過分得徒亂人意。
“你也別太擔心，席南城那種男人，也不是什麼容易忽悠的主，你多多提防着。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他們男人來處理。”蕭子言寬慰道。
“嗯。”
顧笙低低地應了一聲。
回到房間，顧笙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桌面上被她遺忘着的手機。
與其說是遺忘，還不如說是故意而爲之。
在這件事情上，她選擇了暫時性的逃避。
摁亮了屏幕，只有一通沒有備註，陌生的未接電話。
那一瞬間，所有失落的情緒都涌上心頭，心口微微泛着酸澀的滋味。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麼。
蕭子言瞥了一眼正握着手機，黯然失色的人兒，並沒有第一時間上前慰問。
而傅老迎着中雨走回來的時候，身邊已然沒了格瑞斯的身影。
抖了抖飄灑在衣服上的雨滴，對正在摘菜的顧笙招了招手。
“那臭小子當真是他的學生?”傅老臉色有着凝重，聲音蒼勁而有力，令人不得不重視。
顧笙點了點頭。
傅老的眼底閃過一抹什麼，很快，只一秒，便又恢復了常態。
“行了，我知道了。”傅老的眉宇間透着一股煩躁之意，朝着顧笙揮了揮了手。
忽而想起什麼，盯着顧笙的雙眼，開口道，似是在提醒着她，語氣有些僵硬，“離他遠點，就你這種的，都不夠他塞牙縫。”
他們倆就是典型的老狐狸與小白兔。
顧笙張了張嘴，想要問些什麼。
但傅老並沒有給她提問的機會，掛好雨具，便轉身，進了房間，房門緊閉。
對於格瑞斯，傅老或多或少是知情的。
但是傅老並沒有告知她的打算。
接下來的幾天裏，顧笙總能接到一些陌生來電。
一開始她沒有接，直接摁斷了，但次數一旦頻繁起來，且每次都是不同的號碼。
顧笙剛開始還以爲是自己的手機號碼被泄露給推銷員了，但那顆在悸動着，有種預感……
陌生電話再一次來襲的時候。
“你好。”
“……”
沉默，無止境的沉默。
顧笙屏住呼吸，又重新開口道，“你好?”
“……”
時間像是靜止了幾秒，伴隨着“嘟——”地一聲，而後被掛斷了。
顧笙盯着手機上面的號碼，舔了舔有些乾燥的脣瓣。
但陌生通話卻沒有因此減少，與之前的不一樣，一旦她接通了電話，那端總搶先一步冒出一堆的推銷術語。
“您好，我是莫某公司的醫學顧問，我叫李明,打擾您休息了。我們公司現在做一次市場調研,能否請您幫個忙呢?回答我幾個問題。”
“……”
“您好，我們公司i電話卡在促銷，你買500元的i電話卡，我們送您400元，基本上節省了一半。您看，如果您覺得對您有幫助，我什麼時候安排人給您送過去？”
“……”
“您好，佔用您幾分鐘的時間。是這樣的，我們公司正在做促銷活動，在原本的九折情況下，再折上折……”
“……”
而她與席南城的短信通話記錄，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句話。
另一邊——
總經理辦公室出現了一副奇景，每個進來的人都不能倖免。
左手拿着一部手機，右手拿着一張紙。
等待通話被接通後，摁着免提，對照着紙張上給出的字體，流利且順暢地念出來。
秦助乾咳了一聲，解釋道，“這是對銷售部的一種體驗。接下來，我們每個月將會模擬各個不同部門。這樣，纔能有利於我們全方位瞭解公司的操作運營，才能及時策劃出對公司有益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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