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意味深長地看着蕭子言。
後者則一臉的淡然，開口道，“你稍等。”
說完還真轉身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
顧笙算是徹底明瞭，傅老骨子裏，就是一個老頑童。
而蕭子言的態度，一直都是不鹹不淡的。
顧笙連忙阻止了她的動作，“我來。”
伸手掐了掐他的手指，力道有些重。
夢中的紀文軒感覺到一陣喫痛，眉頭死死地蹙着，似是沾了膠水的雙眼，緩緩地睜開。
入目的是，蕭子言離去的背影……
一時之間，竟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那道背影戳鞥扔了他的某根神經，狠狠地扯動着，就連心臟那一處，也不能倖免。
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聲音極其的沙啞，彷彿沙子磨砂着他的喉嚨，艱難地擠出兩個字，“別走。”
別走……別離開他……
可那道背影卻沒有因爲他的話，而有所停留，直到徹底消息在門口處。
“追妻兮路漫漫，其修遠兮。”
傅老在望着這一幕，在一旁陳詞總結。
似是感覺力道不夠，又補了一刀，“虐妻一時爽，一直虐一直爽，還是追妻火葬場?”
“……”
顧笙聞言，嘴角微微地抽了抽，傅老對於這些網上流行語，還真是瞭解。
想了想，而後對着蕭子言道，“我們準備回安城，你……”
話音未落，紀文軒猛地坐直，“我跟你們一起回去。”
還沒等顧笙說些什麼，傅老便拍板了，“行，也不能讓你白喫白住啊，小夥子應該有車吧，我們就搭你的順風車了，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說完，便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揹着手，瀟灑離去。
顧笙也不好再反駁些什麼。
“等等。”
紀文軒忽而開口叫住了顧笙。
顧笙腳步一頓，轉過身，看向他，目光冷淡，渾身散發着拒人之千里之外的冷漠氣息。
似是在告訴他，如果要談蕭子言的事，她拒絕。
紀文軒緩緩地走下牀，朝着顧笙的方向深深地鞠躬，佈滿了誠意地道，“這段時間，謝謝你照顧子言。真的很謝謝。”
很官方的開場白。
“……”顧笙淡漠地望着他，“有話不妨直說。”很是直白地道。
她不喜歡打官腔。
“等子言……緩和些，我們請你喫飯，叫上南城。”紀文軒看着她，說道一般，停頓了下，卻不言而喻。
“……”
顧笙望着他，試圖從他的臉上尋找什麼破綻。
老狐狸！！！
也是，能和席南城做兄弟的，怎麼可能會是小綿羊。
合着他這是側面向她打聽蕭子言對他的態度！
顧笙也不挑明，跟他打着太極，淡淡地道，“再說吧。”
無論事情發展成什麼樣，她都只會站在蕭子言這邊。
況且，蕭子言也有她自己的打算，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她不方便參與其中。
紀文軒眼底掠過一抹什麼，微抿了抿脣。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顧笙要是再拒絕，就顯得有些冷血了。
畢竟，他那裏都安置好了一切，也有李媽在照顧，相比於其他的地方，更適合子言安胎。
顧笙也不應承，給出了模棱兩可的答案，“我會和子言說的。”
至於住不住，關鍵還在於蕭子言的決定。
“謝謝。”
顧笙走回屋內的時候，蕭子言正在啃着堅果。
見到她進來，還把手裏的堅果遞給她，給出了評價，“很好喫。”
顧笙順手拿過一個，將傅老的話轉述了一遍，想了想追加道，“如果你不想，我去訂票。”
蕭子言不緊不慢地啃完了一個堅果，看向她，“坐！免費的，爲什麼不坐。”
顧笙的目光帶着一抹探究，對於她的態度，也有些琢磨不透了。
等她們拖着行李箱走出來的時候，傅老正圍觀着紀文軒的車，嘖嘖感嘆道，“這一看，就是資本主義家。”
男人對於車，好比如女人對於名牌包包，自帶分辨器。
紀文軒上前，逐一將她們的行李箱往車後箱搬運去。
而傅老則是帶了一個大包，直接打開後座，放上去。
“顧丫頭，你進來，我有話要問你。”坐在後座的傅老朝着她喚道。
顧笙望着後座的位置，頂多也只能容下一人，下意識地朝着蕭子言望去。
蕭子言朝着她點了點頭，乾脆利落地拉開了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臉色清冷，看不出什麼情緒。
“那臭小子知道你今天要回安城嗎？”傅老朝着顧笙問道。
前一秒，顧笙還在懷疑傅老是不是和紀文軒串通後，待他一本正經地問她的時候，疑慮也被打消，誠實地搖了搖頭，“他還不知道。”
傅老的眼底劃過一抹狡黠，“行，那就先不要告訴他。”
顧笙有些疑惑地看着傅老，不明所以。
而傅老似是沒打算解釋些什麼。
掏出手機，劃拉了幾下，竟玩起了消消樂。
“……”
車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感覺到那股尷尬就快要溢出車外了。
顧笙的視線在兩人的後腦勺之間來回流轉，心思轉了一百八十道彎。
直到眼睛有些酸澀，這才停了下來，身子倚在了靠背上。
依照目前兩人的狀態來看，她是鹹喫蘿蔔淡操心了。
索性，閉目養神了。
顧及到蕭子言，車速很慢，但勝在平穩。
就這麼開出了一段路程，微涼的風透過車窗襲來，顧笙都開始有些昏昏欲睡了。
口袋裏得聲音發出了震動聲。
顧笙愣了幾秒後，才發現過來，伸手掏出了手機。
看着上面顯示的備註，瞳孔一震，那點瞌睡蟲瞬間跑遠了。
嚥了咽喉嚨，指尖有些用力，摁了接聽鍵。
“……”
“……”
沉默，無止境的沉默。
彼此的呼吸透過話筒清晰地傳入了對方的耳朵裏。
【作者題外話】：票票，銀票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