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百里緋月都被自家二姐這神奇的腦回路驚住了，這是多有自信！“那也得等爹醒了再說！”
她一步步湊近她，“我親愛的二姐，是你自己蠢好嗎？爹只要身體好，清醒着，你在作妖也沒人真的能拿你怎麼樣。這點你確實能有恃無恐。可是你看看爹，被你害成那樣子躺在那裏，嘖嘖……誰來護你？嗯？”
“凌婧，你敢對我怎樣！”
百里緋月雙手一攤，“事實上，我已經對你怎樣了呀。”
她摸出身上一塊小銅鏡，“來，二姐，看看你這花容月貌的容顏。”
凌若藍根本沒接，卻在那小銅鏡一晃而過時，渾身如墜冰窖！
僵硬了那麼片刻才猛地一把抓過百里緋月手裏的小銅鏡，那裏面切切實實映着一張醜陋可怖無比的鬼花臉！
手中的小銅鏡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凌若藍抓住自己的臉，“我的臉……”第一次出現了茫然的情緒，“我的臉……”
她擡頭，一向高冷漠然的美眸裏此刻是幾乎瘋狂得失去理智的情緒，“凌婧！你若是不弄死我，我勢必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嗨呀呀，二姐。你看看你現在的處境，這府裏，藍姨娘是我的人，下人幾乎也是藍姨娘從裏到外換過的。而護衛家丁，你覺得他們會更忠於你這位凌二小姐，還是爹？”
眉鋒微冷，冷笑，“你對爹出手那一刻，就決定了你自己的死路了，你知道不知道？”
臉上是非常明顯的嗤嘲，“你一直高高在上，自以爲把所有人能玩弄於鼓掌。那不過是因爲你是凌二小姐！就像你們一直想讓我失去爹的寵愛，失去爹的照拂一樣！沒了凌二小姐這層身份，誰樂意和你玩啊？我的好二姐？”
“你還當真以爲靠着你那個從不真心待人的冷心，連護着自己的至親都能毫不手軟下手去傷害的冷心。能換來別人真心待你護你嗎？這世上會毫無原則真心待你的人只有一個，那個人，現在被你害得奄奄一息，躺在牀上！”
“還是，你能憑藉着現在這樣一張臉？”
凌若藍幾乎尖叫，“凌婧！”
百里緋月掏了掏耳朵，“我在呢，二姐。我也不想和你玩了。我現在想要的，基本都有了。誰耐煩和你整天在將軍府磨嘰攪合啊。”
“呵呵呵，凌婧，你把我弄成這副德行。不就是要我給爹解蠱麼。”她突然又冷靜下來，輕傲的揚起下巴，“你覺得，這樣的手段能逼我嗎？”
“不能，但是吧……”
百里緋月眯眼笑得特別無良，“我想二姐你這幅樣子，一定不想被一個人看見。”
凌若藍根本不爲所動。
她是指的長孫珏麼？
呵，她根本不在乎！
凌婧威脅不了她！
百里緋月輕笑了聲，看向旁邊眼神冷厲，沉默半天的凌雪兒，“八妹妹，勞煩出府去看看，長孫無極是不是快要到了。”
凌雪兒還沒動，凌若藍聽到這個名字時，臉上所有冷然霎時崩得四分五裂。
那表情完全印證了百里緋月心底的所有猜想。
凌若藍眼中浮現了從未有過的驚惶和恐懼，“凌婧！你別想騙我！他怎麼會來！”
“我叫他來，他那麼在意我，爲什麼不會來？”
這一句話對凌若藍的刺激，比殺了她都厲害。
“他怎麼會在意你，他怎麼會在意你！”
“不在意我難道在意你啊？”百里緋月撇撇脣，“我還以爲二姐你真的無慾無求，毫無弱點呢。”
這位二姐對長孫無極的心思，實在藏得太深，她最開始真沒察覺到。
就算之前在同一場合出現，她無意間看到過這位二姐目光追隨的盡頭是長孫無極。
但全場誰不是在看那個男人啊？
何況她這位二姐神情那叫個穩得住，她根本沒多想。
直到她家寶寶帶着聘禮來下聘那天，她瞧到這位二姐站在迴廊陰暗處，幽魂一樣陰暗又可怕，卻又濃烈的落在那些聘禮箱子上的視線。
突然頓悟，這位二姐處處想要弄死她，難道是因爲長孫無極？
這麼一想，啥都順過來了！
畢竟，這位二姐絕對不是那種會爲了李氏和凌嫣然報仇，而和她不死不休的人。
要是她沒戳她痛點，這眼高於頂的二姐別說害她，多半看都不屑於多看她一眼吧！
這府中淩小姐也不少，除了凌若藍和凌嫣然，其他都是庶出。
也沒看見這位二姐針對其他人啊……
凌若藍耳朵里根本已聽不進百里緋月任何話。
她從未到過這種境地！
怎麼會這樣？
不該的，不該的！
她是天之驕女，是京城所有貴女心心向往的楷模。她是第一個以女子之身領朝廷俸祿的人。
她怎麼會落在這樣的境地！
眼見凌雪兒真的往外走，她尖叫了一聲，“不準！不準去！”
凌雪兒皺眉，“凌若藍，你真是一直活在你自己的世界裏。旁的人走不進去，你自己也走不出來。不過，你該清醒了！”
“不，你這個小賤人，跟屁蟲！要你多事！你就不怕我弄死你！”
這些話以前的凌若藍是絕對不會說的。
在她一直的認知裏，真是沒品又無能。
這是她那個親五妹才能說得出的蠢話！
凌雪兒根本沒管她，直接出去了。
不，不！
凌若藍四處找東西，想把自己的臉遮起來。
可是她在身上，什麼都沒找到。
百里緋月和凌一都冷冷的看着她瘋子一樣一會摸自己的臉，一會兒開始撕自己衣裙。奈何衣裙料子太好，怎麼都撕不下來。
將軍府的淩小姐們的確都習武，但她一樣只是比那些軟趴趴的閨中小姐好。
百里緋月冷淡丟出幾個字，“凌若藍，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好好的日子不過，莫名其妙算計人，自以爲聰明絕頂把所有人玩弄於鼓掌。
以爲什麼時候，別人都會跪舔她。
真是——蠢得可以！
也就是這時候，外面響起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