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南風過境亂我心曲 >第363章 林宜被打(3)
    蘇美寧得意地揚起臉,牧華康擔憂地看着這個小知音,想要開口求情又不知如何求情,確實是這孩子做錯了。

    “啪!”

    保鏢又是一鞭狠狠地甩下去。

    “呃——”

    林宜想忍,但還是疼得叫出聲來,她在無數雙眼睛下恥辱地趴在地上,雙手握緊成拳,牙關死死地咬住,任由藤鞭一下一下地甩下來……

    狠辣的痛試圖要了她的命。

    她不自覺地想去躲,卻只是連累腰上、大腿內側也被甩到鞭子,她只能趴着,只能硬生生地挺着。

    汗,很快溼遍全身。

    廳中靜默極了,只剩下藤鞭抽下來的聲音。

    她想維持自己的尊嚴,可是藤鞭落下來的時候,她還是會疼到呻、吟,她下巴抵在地磚上,往前望去,汗水矇住她的眼。

    模糊的視線裏,只看到一雙雙腳,屬於尊貴的牧家人。

    她因應寒年而被牧羨楓強迫來到牧家,再被應寒年拋棄……

    她本該與牧家毫無瓜葛,她本該在家好好的做她的大小姐,她本不該淪落到這種程度的……

    不知道爲什麼,林宜想到了江嬈,江嬈當初在牧家也是這麼受盡屈辱和痛苦。

    她們都不該……招惹上牧家的後代。

    牧家的血液是毒的。

    “啊——”

    又是一鞭狠狠落下,林宜痛得撕心裂肺,再也剋制不住地大喊起來,牙齒被她咬出血來。

    她慘叫的聲音太慘絕人寰,以致於許多女性工作人員都聽不下去,默默捂上耳朵。

    她背上的衣服已經被打得爛了,血色從上面隱隱滲出來。

    牧羨楓看着她,心疼不已,再向牧子良求情,“爺爺,夠了,放過她吧。”

    “是啊,爺爺。”

    牧夏汐幫着搭腔。

    “父親,只是個孩子,差不多就行了,再打會出人命的。”牧華康跟着說道。

    牧子良不爲所動。

    於是保鏢還是一鞭一鞭打下去,林宜的慘叫一聲更比一聲撕碎人心。

    應寒年坐在那裏,只是盯着手中的蘋果,余光中,藤鞭一次一次落下來,彷彿是個慢動作,不停地循環,不停地循環。

    刀子劃歪,割到手指,鮮豔的血淌在蘋果上,染紅了蘋果。

    痛……

    好痛……

    被打到後來,林宜已經沒有嘶喊的力氣,她像具屍體般癱軟地趴在地上,任由藤鞭一次次落下來。

    腦中總是出現短暫的空白。

    她知道這是不好的預兆,她不能死,她要挺着。

    她要回家。

    她要回家。

    她趴在地上,掙扎不動,在一鞭甩下來後,她剋制不住喉嚨的血腥味,一口血噴出來,髒了地板。

    應寒年坐在那裏,手中削好的蘋果已經變得鮮紅,他低着頭,眼底一片腥紅,殺意聚斂,驀地,他抓起水果刀就要站起來,只聽一個聲音傳來,“老爺、老爺!”

    那傭人急急忙忙地跑過來,手上拿着一封信,直接跑到牧子良的面前,“老爺,四姑娘給您的。”

    “什麼?”

    牧子良愣了下,擡起手示意保鏢先停下。

    所有人都有些詫異地看向牧子良,四姑娘是牧子良的小女兒,也是牧家最神祕的人,不住大屋,也從不露面,更不聯繫任何親戚。

    這會突然有她的信件,連牧子良都不免一怔,他已經忘記自己的小女兒有多久沒和自己聯繫過。

    牧子良連忙拆開信件,看着信中的文字,眉頭蹙了蹙,又擡眸看向地上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林宜,隨後道,“行了,家法就實施到這裏,派人送出去,這樣的人不能再留在牧家。”

    “父親?”

    蘇美寧有些錯愕地看向牧子良。

    怎麼突然就不打了?

    “怎麼,你對我的話有異議?”牧子良冷冷地掃眼蘇美寧。

    蘇美寧不敢說話了。

    兩個保鏢上前拖起已如死人一般的林宜,林宜根本已經失去力氣站着,頭垂在那裏,嘴裏全是血,她低垂着眼,眼睛無法睜開。

    她的脣角動了動。

    太好了。

    她終於能出牧家了。

    “林宜,出去以後你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牧子良冷冷地提醒她。

    林宜動了動嘴脣,說些什麼,聲音太小,衆人也聽不到,直到保鏢轉述道,“她說,她會治療好再回家,連家人都不讓知道。”

    “嗯。”

    這是個聰明人的樣子。

    牧子良擺擺手,保鏢便將林宜拖了下去。

    牧羨楓看着林宜就這麼被拖下去,眉宇間的擔憂極濃,正要吩咐身邊的人跟着,就聽應寒年冷漠的聲音傳來,“反正都在立規矩了,不如把那個馮管家拉出來當衆審訊一下,也好看看在牧家,是誰敢爬到老爺子的頭上去。”

    牧羨楓回眸,目光陰冷地睨嚮應寒年,“應寒年,牧家沒有你說話的份。”

    “大少爺緊張什麼?怕馮管家被當衆審訊?”

    應寒年意有所指地看他,輕蔑地笑一聲。

    “我有什麼怕的。”牧羨楓回擊過去,“我一心爲爺爺,爲牧家,反而是你的狼子野心包不住。”

    “說得好像我想過要包住似的。”

    應寒年笑得輕挑,帶血的蘋果早已趁人不注意扔進垃圾筒裏。

    “……”

    牧羨楓無語。

    兩人一來一回間,牧子良已經站起來,拿着手中的信件離開,留下衆人。

    ……

    林宜被牧家的保鏢送到一處海邊獨棟別墅,怕她就這樣死了,還有醫生給她做治療。

    林宜痛得快失去知覺,任由醫生怎麼折騰都提不出力氣反抗。

    治療過後,醫生留下一堆的藥便和保鏢們集體撤了,留下她一個人自生自滅。

    林宜躺在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曬過的被子上,痛得動也不能動,鼻子裏全是被子難聞的味道和消毒水的氣味,她的一頭長髮溼透,黏乎乎地貼在頭皮上……

    她要挺過去。

    她一定可以挺過去。

    深夜,房間裏沒有一點光亮,漆黑靜謐。

    牀上的人蜷縮成一團,低低地呻、吟着,鼻子裏呼出的氣息滾燙,身上卻冰得厲害。

    林宜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是醒還是昏着,她人像浸在雪地裏一般,凍得她頻頻顫抖,一動,身上的傷痛得肝膽俱裂。

    好難受。

    不想死。

    她不想死。

    黑暗中,一個高大的暗影慢慢從外面走進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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