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個人見狀嚇得連連求饒,“應少,應少,您饒了我們吧,我們只是奉命行事,我們也不想的……”
應寒年聞言無動於衷,反而上前又拎了那兩個人全部踹到地上,繼續瘋狂地往他們身上抽打,不管要害不要害,就是拼命地打下去。
其中一人人被揍得最後連抵抗的力氣都沒有了,癱倒在地上任由他打着。
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應寒年已經瘋狂了,他必須得冷靜下來。
林宜站在那裏,慌亂地絞着手,幾秒後,她抓過一個保鏢,道,“劈暈應寒年,快點。”
“什麼?”
保鏢驚呆地看着她。
他去劈暈應少?他瘋了麼他?
“快點,再晚就鬧人命了。”林宜用力地推他一把,“有什麼事我來負責!”
說着,她又推了一個保鏢上前。
保鏢們面面相覷,林宜看着他們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快啊!”
他們看看林宜,又看已經打紅了眼的應寒年,把心一橫,兩人衝上前,一人按住應寒年,剩下一個跳起來揚起手刀就朝應寒年的後頸狠狠劈下去。
應寒年眼裏只想着把這三個人打死,不防自己的保鏢突然動手,人往後一仰當場昏了過去。
“……”
兩個保鏢忙扛住他,轉眸看向林宜,等待她的吩咐。
“你們先下山,這邊留兩個收拾一下。”林宜快速地說道,轉眸看向跛腳醫生,“大叔,您會醫,應寒年就交給您了,還有這三個人,不能讓他們沒了氣,我不想應寒年背上人命。”
她從來都認爲,應寒年是有未來的人。
跛腳醫生也是被掘墓這一幕震憾到,久久回不過神來,見應寒年那個樣子又插不上話,這會聽到林宜吩咐,連忙點頭,“好好,放心,我盡力醫治。”
“那你們先走。”
林宜說道。
保鏢們陸陸續續將人帶下山,牧子良被推着從林宜身邊走過,一雙渾濁的眼深深地看向她,動了動脣,“林宜。”
“什麼?”
林宜低眸看向他。
牧子良欲言又止,最後只道,“算了,以後再說吧。”
說着,牧子良讓人推自己離開。
林宜和兩個保鏢留在山上,她跑到骨灰盒前,裏邊的骨灰只剩了一半,其餘的全都被風吹走了。
她把骨灰盒抱在懷裏,用紙巾小心翼翼地擦乾淨。
“林小姐,要把墓修好麼?”
一個保鏢問道,應寒年不在,他們完全聽林宜的。
林宜搖頭,“不必了,應寒年本來就打算要將他母親的骨灰帶回國內,這邊的墓不需要了。”
“那我們還要留下收拾什麼?”不也可以走了麼?
“找一找,是不是還能找到骨灰,多找一些是一些。”
林宜說完,便抱着骨灰盒站起來,彎着腰開始尋找。
骨灰被風一吹,散落在各地很不好找的,因爲不好分辨,無異於大海撈針,但林宜不管,她循着剛剛那陣大風的跡象找着,一點點都不肯放過。
直到傍晚,林宜才抱着骨灰盒回去。
她連山下都找了一遍,細細地辨別骨灰和粉塵的區別,即使這樣,她收集回來的也只有一點點,一捧都不到。
天色越發地暗下來,黃昏的顏色染滿整片天空。
林宜抱着骨灰盒,心情格外難受。
回到小房子中,林宜把骨灰盒用她的一條毯子謹慎地包起來,再進自己的行李箱中,做完這一切,她才朝應寒年的房間走去。
房門口有保鏢站着。
“醒了嗎?”她問道。
保鏢點點頭,林宜就要進去,保鏢攔住她,“林小姐,應少心情不太好,不讓任何人進去。”
“沒事。”
林宜伸手推到老舊的門走進去,這是她第一次踏進應寒年的房間,裏邊的陳設都太舊了,還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黴味。
她睡的小房子裏收拾得特別好,連燈都有,但這邊,應寒年卻沒動一下。
應寒年就坐在牀前,修長的雙腿分開,雙手交疊地抵在低下的頭上,聽到聲音,他煩燥地吼出來,“我不是說了誰都不準……”
他擡眸撞上她的視線,未出口的話又吞了回去,再一次低下頭。
林宜朝他走過去,“你還好麼?”
應寒年沒有回答,伸手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包煙,拿起一根菸放進嘴裏,壓着情緒道,“那三個人被你弄哪去了?你厲害,我的保鏢現在都不聽我的。”
他問個下落都沒問出來。
“因爲他們也都關心你。”林宜淡淡地道,“你現在的心情不適合見那三個人。”
他會把人活活打死的。
他太恨了。
“……”
應寒年沒說什麼,只是在身上摸着打火機,摸來摸去沒有摸到,大概在山上打人掉了,他心煩意亂地將煙扔到地上。
林宜看着他的動作,眉頭蹙了蹙,“我把骨灰盒帶回來了,等回國內找個地方好好安葬。”
聞言,應寒年咬住牙關,繃着輪廓弧線,低啞地問道,“還剩了多少?”
“一半。”
她坦誠地道。
聽到這話,應寒年痛苦地閉上眼睛,近乎絕望,“她在你那裏?”
“嗯,我放好了。”
林宜點點頭。
“……”
應寒年沒再說什麼,就這麼坐在那裏。
林宜站在他面前,不知道還能怎麼安慰他,有些悲痛,旁人是無法代受的。
還好,他沒有像在山上時一樣,他冷靜了很多。
房間裏靜得近乎窒息。
林宜站着,站得雙腿發僵。
“很晚了,你回去休息。”應寒年看她一眼,眸子仍然紅得可怕。
“我給你煮點東西喫吧。”
她道,不用想,他今天肯定一天都沒有吃了。
“我不餓。”
“……”
林宜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能點點頭,轉身離開,走到門口她忍不住回頭看向他,“應寒年,事情都會過去的,不要想太多。”
應寒年坐在牀邊,擡起臉看向她,半晌頜首,算是應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