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戲演得怎麼樣?”
低啞性感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林宜一呆,猛地睜大眼睛,轉頭看過去,眼前的男人哪還有剛纔的無精打采,一張臉雖然白着,但黑眸卻深得發亮,幽幽地盯着她,像盯着今天的晚餐。
“你裝的?”
林宜這才反應過來。
應寒年把她按坐在自己的腿上,薄脣勾了勾,笑得那叫一個衣冠禽獸,“你爸想跟我搶人,他倒是搶啊。”
有本事追到飛機上來。
他這是把她一家人都耍了!
林宜站起來就要走,前面一個空乘正將艙門關了上去,直接關上外面的藍天白雲。
“……”林宜無語,推開應寒年抱上來的手,“放開。”
應寒年怎麼可能放,雙手圈住她的身體,下頜抵在她的肩膀上,“生氣了?”
“應總如今的套路越來越深,我怕了。”林宜冷冰冰地道,剛剛在家裏,她是真的擔心他,哪想到又是計。
一招苦肉計他翻來覆去地用,怎麼都不厭煩呢?
“我就是想讓你呆在身邊。”
應寒年嗓音低低的,哄着她。
誰讓林家人就喫這苦肉計,放別的地方也用不上來。
“放開我。”
林宜不看他。
“不放,我熬了一夜不睡覺,又衝兩遍冷水澡才能折騰出這樣,放了你我不是白費功夫?”應寒年緊緊抱着她,愛死了她坐在他腿上的感覺。
“一夜沒睡?”林宜難以置信地看向他,“應寒年你能不能別這麼瘋?”
這話,林宜已經不記得自己講過多少遍了。
他的手段簡直是層出不窮,不過是讓她提前幾天去帝城而已,用得着這樣?
“再瘋這最後一次,我就是受不了你爸,嘴上說着同意,可事實上又恨不得把我手剁了,碰不了你一根汗毛纔開心。”
應寒年道,下巴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極盡討好的意思。
林宜想到昨晚他被江嬈敲門後那種狠厲的眼神,原來是用在這了。
“……”
她不說話,還是生氣。
但下去是不可能了,艙門已經被關上,她就跟被應寒年抓住的小雀鳥,想飛也飛不掉。
“我一夜沒睡,走路是走不動,你看看我的臉色,差吧?”
應寒年摟着她道,能賣多慘就賣多慘。
林宜還能說什麼,只能看着他道,“真的是最後一次?”
“是,好好養傷,絕不折騰自己!”
應寒年跟她保證。
“……”
林宜沒有再掙扎,任由他抱着,可心裏又想着自己這一次次中招,容易把人慣壞,以後每次都跟她玩苦肉計可還行?
姜祈星從走道中走過,林宜冷冷地睨他一眼。
這苦肉計中有那醫生的功勞,也有姜祈星的,她就說麼,應寒年不舒服,姜祈星該是急得滿頭大汗,結果淡定地和她說什麼勸不動……
一回到應寒年身邊,就把呆在林家兩年的感情全拋諸腦後。
姜祈星被瞪得低下頭,“寒哥,林小姐,馬上就要起飛了。”
“……”
姜祈星呆住,他什麼時候說過要女朋友了。
女人太煩了好麼?
就聰明絕頂的寒哥配上林小姐這樣的,都折騰得驚天動地、死去活來的,他可不敢碰。
應寒年跟個昏君似的半躺在豪華座椅上,懷中抱着林宜,聞言不禁看姜祈星一眼。
也是,現在一切塵埃落定,總不能他兒女成羣了,姜祈星還單着。
“你幫忙看一下,到時我逼着他要。”應寒年一句話落定了事情。
“好啊。”
林宜一口答應,笑盈盈地看向姜祈星,來,互相傷害。
戲弄這種事要有來有往才成,應寒年傷了,她捨不得下手,那就只能在姜祈星身上出出氣了。
“……”
姜祈星徹底懵逼,他做錯什麼了就要被逼談戀愛?
……
這一路上風平浪靜,應寒年一夜沒睡,在飛機上補了一覺,睡得昏昏沉沉的。
下飛機,又上車。
一排的車浩浩蕩蕩地開往牧家。
車子駛進牧家範圍,平坦而蜿蜒的道路兩邊有保鏢值守,他們的車開過,保鏢們紛紛低頭。
林宜坐在車裏看着窗外如電影畫面一晃而過,輕輕的喟嘆,還記得第一次進牧家的時候,她的身份只是個私廚,連傭人都不屑搭理的私廚。
一晃,盡是過了三年。
再進牧家,這裏已經成爲應寒年的,她也不再是當初那個跪在地上倉皇間掉出支票的小私廚了。
手,突然被人握住。
林宜轉頭,應寒年坐在她身邊,黑眸深深地盯着她,嗓音低沉,“如果你不喜歡這個地方,婚後我們換地方住。”
這裏之於她,沒有多少好的回憶。
林宜搖頭,“不用,這裏是牧氏家族的象徵,住了那麼多年,還是不搬吧,當全了牧老爺子最後對你的一片心意。”
“不愧是我應寒年的老婆,想的就是周全。”
應寒年挑眉。
“……”
臭不要臉。
車子開得極爲緩慢,正說着,林宜忽然望見路邊草地上的身影。
竟是牧羨楓。
一身削瘦的牧羨楓站在草地上,身上穿着薄款的藍墨色大衣,身後站着管家方銘。
兩人站在那裏,沒有任何人上前理會。
林宜看過去,遺囑之爭過去並不算太久,但牧羨楓變了很多,眉目寡淡,脣無血色,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優雅尊貴彷彿已經全部散去,再不復得見。
正看着,一隻大掌忽然擱到她眼前。
“看什麼,不準看!”
應寒年的話裏是濃濃的醋意。
醋得坐在前面的姜祈星都不由自主地轉過頭來。
“他怎麼會在這裏?”
林宜有些疑惑地問道,隨後想起來,“是因爲他母親的事?”
姜祈星迴來後,應寒年借蘇美寧的事敲打了牧羨楓,這麼一想,牧羨楓會出現在大屋這邊也就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