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點頭,轉頭和一旁的沈師傅說話,讓他先上去適應一下舞臺,爲一會的比賽做準備。
沈師傅帶着人上去了。
林宜坐在座位上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有些黯然,一場比賽,比到最後什麼都變質了,離她的初衷越來越遠。
“砰。”
一個身影重重地在她身旁坐下去,是剛剛沈師傅的位置。
她偏過頭,就看到顧銘那張還貼着紗布的臉,有些愕然,他出院了?
“看什麼看?沒見過這麼帥的帥哥?”
顧銘自以爲帥氣地撥了撥頭髮,得意地衝她挑眉。
“你的傷還沒好吧?”
林宜以爲他這傷起碼要躺三四個月,結果現在就出來了。
“嘖,這傷纔多大點事。”顧銘一副無謂的樣子,看了一眼舞臺,突然湊到她面前,小聲地道,“不過我和你講,上次地下室的事還沒完。”
林宜看他,冷漠地道,“有話說話,別靠這麼近。”
舞臺最前面的觀衆席涌起一陣騷動,許多人站了起來,不知道在看什麼,林宜沒有關注。
顧銘被她這冷淡的態度弄得難受,摸摸鼻子,稍微拉開一些距離道,“那人肯定是看我有奪冠的可能,就堵在醫院門口守我,我一出去就被打,搞得我出來還得跟玩間諜遊戲一樣,要喬裝一番才能出來。”
“……”
林宜想到應寒年的手段,默默不說話。
之前,她討厭顧銘的那點齷齪心思,結果比賽比到現在,他成了這個比賽中最單純的一個。
也只有他在認認真真比賽了。
“這人不動別人,就動你和我,肯定是覺得除掉我和你,他就能奪冠,所以我今天就要看看這五進三進的是哪三強。”顧銘一提到這個暗中下手的就咬牙切齒。
“……”
林宜沒有說話。
“你這女人跟我多說一點話會死嗎?”顧銘很是不滿她的沉默,“你現在求求我,我也會保着你的,不讓你受競爭對手的欺負。”
比賽中第一個欺負她的是誰啊?
林宜站起來想走,而後又想到這裏的座位是安排好的,這邊就是給他們帶隊人坐的位置。
帶隊人……
她的右邊坐着顧銘,那左邊……
林宜轉過頭,果然見韓穎一身利落裝扮,步伐輕盈地朝她走過來,臉上掛着笑容,輕鬆極了,不見一絲心虛。
“林小姐好。”
韓穎在她身旁坐下來。
林宜看向她,冷冷地開口,“你還敢來?”
林宜的聲音不大,在觀衆席嘈雜的環境裏也只有韓穎能聽到。
“林小姐出身富貴,嬌嬌弱弱的,你都敢來,我爲什麼不敢來?”韓穎微笑着說道。
顧銘見她們兩個女的在聊,也懶得加入,只拿出手機叮囑自己的廚師做事。
“我自然有我的底氣,只是不知道韓小姐……也不一定是韓小姐吧,不知道你的底氣從何而來?”林宜問道。
聞言,韓穎側了側臉,見坐在自己前方和後方的人都戒備地盯着她,但凡她有一個不對的小動作,就能立刻被按在這裏。
所以林宜才能淡定自若地和她聊天。
韓穎看向舞臺上的炫彩燈光,又是一聲輕笑,雙手抱臂,“如果林小姐和應先生動的是以人質換人質的心思,我就提前提醒你,還是免了,沒有用的。”
“哦?”
林宜摸了摸無名指上的銀戒。
“我敢來,就說明家主根本不在意我這條性命會不會落在你們手上,我在你們這邊是受苦還是死,都不影響家主對牧家人的處理。”韓穎說道,一雙眼定定地看向她,完全是敞開了說話的態度,“林小姐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像這樣的家主,你跟隨有什麼意思?賣了命你的家主也不會多看你一眼,不是麼?”
林宜淡淡地道。
“林小姐這就開始挑撥我背叛家主?”韓穎道,壓低聲音道,“可惜啊,我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沒有家主的話我早就凍死在冰天雪地裏了,能爲家主效命赴死我心甘情願。”
林宜打量着她,在這上面韓穎沒什麼理由撒謊。
“養育之恩確實難還,但若是養育你只爲把你培養成殺手的話,那你的心甘情願赴死不過是被洗腦的結果,說什麼感恩戴德顯得諷刺至極。”
林宜坐在那裏說道。
韓穎坐在那裏,認真地聽她講話,林宜說話是不緊不慢的,條理清楚,有幾分優雅,聲音清冷,自帶一股令人信服的味道。
“林小姐說的真好,不過,我還是不會背叛家主。”
韓穎說道。
“所以,隱門真的是個殺手組織。”林宜忽然盯着她問道,眼神銳利。
韓穎這才發現自己被林宜套話了,林宜知道勸服不動她背叛家主、背叛組織,不過是在多打探組織的一些消息。
“林小姐你要這麼認爲也行,不過在我看來,只不過是做買賣而已。”
韓穎理所當然地道。
“拿人命做買賣?”林宜問,“那我爸爸他們是值多少錢的買賣?”
“林小姐都查得差不多了,又怎麼會不知道,我們是不接國內買賣的。”韓穎說道,“我們組織偏居海外,卻人人都習得一口國話,就是傳下來的一種思鄉之情。”
“說的還真是挺動人的。”
林宜嘲弄地輕笑一聲,“可是給自己加多少光環都沒有用,你們還是個濫殺無辜的恐怖組織。”
“我們纔沒有你想——”
韓穎以組織和家主爲天,聞言想辯解些什麼,忽然反應過來,“林小姐,你又想套我話,看看家主到底會對牧家人,對你父親做些什麼是吧?”
“我想知道的還有很多。”
比如到底爲什麼一個偏居海外的組織會和牧家有仇怨;
比如爲什麼抓了人卻要她繼續比賽。
“家主會做些什麼,我可不知道,你只要好好比賽,衝進冠軍決賽就行了。”韓穎說道,被她套話套得已經拒絕再和她聊。
“你們聊什麼聊這麼熱火朝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