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祈星站着,就這麼看着林宜又拿出一些瓶瓶罐罐出來往臉上塗塗抹抹,“林小姐,你這是……”
林宜轉過頭,見他視線落在自己手中的瓶上,平靜回答,“這個?眼霜。”
來這裏之前,她是沒心情帶什麼護膚品的,是女傭給她收拾時順手帶上的,現在正好用。
今天眼淚流得有點多,會長細紋的。
“……”
姜祈星默默地看着她,見她手法十分精細地替自己抹着眼霜,聲音僵硬地道,“林小姐,你心情好像還不錯?”
“沒有,糟透了。”
林宜不假思索地道,對着鏡子檢查自己的眼睛。
今天在應門,應寒年莫名其妙就要她配合演戲,連一點預兆都不給她,她這眼淚擠得極其辛苦。
姜祈星覺自己完全跟不上林宜的思路,她這樣哪像是糟透了的樣子。
“……那林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
姜祈星不說話了,轉身退出去。
今天在應門發生的變故實在太奇怪了,以至於他連半句話都沒有插上就這麼回來了,也不知道牧夏汐現在怎麼樣。
現在,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問林宜,林宜這臉變得太快,不知道是不是在應門受刺激過度……
“姜祈星。”
身後傳來聲音。
林宜從浴室裏探出頭,目光十分沉靜,不見一絲委屈難過,“不用擔心,我們一定能把夏汐帶回國,夏汐一定能長命百歲,平平安安。”
她和寒哥都鬧成那樣了,還來安慰他?
“謝謝林小姐。”
姜祈星低頭。
“嗯。”林宜想了想又道,“你安排一下,今晚加強戒備,連只蚊子也別放進來。”
姜祈星疑惑,但沒有多問,低頭道,“好,我知道了。”
說完,姜祈星走出去。
林宜站在原地,眼珠子轉了轉,轉頭往裏走去,把一把口紅型匕首放到枕頭底下。
……
外面的喧譁一直到半夜才結束,廣場上鬧鬧哄哄的,不是音樂就是叫喊聲,道路兩邊的火柱不斷噴着火,照亮街道。
林宜一整天沒有出去喫飯,只在房間裏吃麪包和餅乾,臨睡前喝了杯熱牛奶。
她睡得不太好,外面實在太吵,她這一覺睡得斷斷續續的,一直到半夜外面的歡慶結束,她才進入較好的睡眠狀態。
深夜凌晨,外面燈光依然亮着,窗簾遮不住全部,就這麼朦朦朧朧地透着光。
她躺在牀上靜靜地睡着,牀頭放着一套蝴蝶擺件,蝴蝶的翅膀在寂靜之中輕輕動着,她閉着眼,睫毛很長,睡得很平靜,一隻手搭在被子外面,無名指上的銀戒閃着幽幽的光亮。
有呼吸忽然拂過她的臉龐。
來了。
林宜從睡意中猛地驚醒,一隻一直放在枕頭下的手握住匕首就朝來人刺去。
沒有刺深,只是抵到堅硬的胸膛。
男人伏在她身上,雙手按在她頭邊兩側,他低眸看一眼自己胸膛上那隻握着匕首的小手,低笑一聲,性感得致命,“幾天不見,就拿這個招呼你男人?”
“我男人?”
林宜冷冷地重複這三個字,手上變了變動作,將匕首貼上他的脖子,“你誰啊?我認識你麼?”
匕首冰冷的寒光閃過她的眼底。
利刃就抵着他的頸。
房間裏靜悄悄的。
應寒年對上她的目光,脣角勾起的弧度越發的深,“我現在就讓你認識認識我是誰!”
說着,他低頭便覆上她的脣,匕首擦破他的皮膚,林宜一驚,收都來不及,應寒年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不管不顧地吻上她的脣,壓得有些用力,輾轉反覆,手指挑開她睡衣的下襬。
林宜聽到他有些粗啞的呼吸,應寒年撬開她的脣,火舌侵入,糾纏着她的,吻得急迫霸道,如狂風暴雨。
林宜被吻半邊身子都麻了,手垂到牀邊,手指不由自主地鬆開來,匕首掉落下牀,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聽着這一聲,應寒年很是得意,低聲道,“捨不得下手了,嗯?”
尾音勾人得厲害。
不知道是不是多日沒聽過他這樣的嗓音,林宜另外半邊身子頓時也麻了,還來不及說話,應寒年再一次低下頭來,含住她柔軟的脣細細地吻着,這一回,他不再急切,而是慢慢地吻着,黑眸近距離地盯着她顫動的長睫,捕捉着她眼睛裏一點一滴的變化,舌尖輕掃,薄脣轉移,落至她的頸,一點點折磨人似的吻着,種下吻痕……
她的身體難以自禁地發顫。
應寒年也好不到哪裏去,整個人繃得跟石頭一樣,許久,他猛地擁緊她的身體,埋在她的頸間悶哼出聲,“媽的,要命了!”
能碰不能喫。
早晚得被她給折磨死。
“……”
林宜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意思,手掌窘迫地遮上自己的眼睛,拼命忽略兩人貼在一起的狂熱心跳。
終於,又能擁到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宜想起他脖子上的傷,才掙開讓他起來。
沒有開燈,就靠着窗簾透進來的一點光亮,林宜給應寒年的脖子上了藥,應寒年坐在牀邊動也沒動,就這麼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臉,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
林宜被他看得都有些不自在了。
傷口不大不深,林宜拿起一塊半手掌大小的創可貼往他脖子上狠狠一拍,貼了上去。
應寒年被她這報復性的動作拍得人都往旁邊晃了晃,舌尖抵了抵後槽牙,一臉痞氣地盯着她,“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剛結婚就想謀殺親夫。”
這怨氣都快衝上天了。
“結婚?什麼婚?”
林宜把剩下的藥收進醫藥箱,一邊慢條斯理地道,“你說那份婚約?我沒簽字。”
“爲什麼?”
應寒年摸着脖子,臉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