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夏汐皺着眉頭去扶他，姜祈星跌撞了一下，兩人差點摔下去。
牧夏汐連忙將他的手臂搭到自己肩膀上，一手扶着他的後腰，很是喫力地扛扶着他往裏走，扶着他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按亮牆上的燈。
大燈一亮，牧夏汐這纔看清姜祈星渾身都是血，“你怎麼傷成這樣？走，我陪你去醫院。”
說着，牧夏汐轉身要去拿錢包。
“不是我的，是汪子昌的血。”
姜祈星坐在沙發上忽然開口，平調的聲音很沙啞。
聞言，牧夏汐的心口狠狠一震，像是有什麼針刺入她的皮膚，一針一針地直刺進血液。
他去找汪子昌了。
她轉過頭，看向沙發上這個向來沉默的男人，心口疼得厲害。
“我來就是告訴你，他這輩子都廢了，你不要再擔心。”
姜祈星一字一字地說道，說完便站起來要走，身形一晃，整個人又跌坐回去，眉宇間盡是痛苦之色，“呃……”
“你怎麼樣？”
牧夏汐連忙上前，擔憂地看着他。
他身上的酒味甚至蓋過血腥味，她一時間分辨不清他是醉的，還是傷的。
姜祈星倒在她的沙發上，眼瞼微微下垂，眉頭緊緊蹙着，瘀傷下的臉泛着紅意，這麼長的身體慢慢蜷縮起來。
見他這樣，牧夏汐自嘲地苦笑一聲，應該醉的，他若是清醒的，纔不會刻意跑上來告訴她一聲，他只會背後做事。
她這裏的門，他一次都沒敲門。
她想，他更熟悉她這小區外面的馬路。
“我去倒杯水給你。”
牧夏汐說着轉身，將門關上，瞥見自己掉在地上的手機又撿起來，屏幕上是一個沒有撥出去的號碼。
她按掉，然後走進廚房。
倒了一杯水，牧夏汐捧着走出來，就見姜祈星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往裏走。
“你要找衛生間嗎，在這邊。”
牧夏汐話剛說完，就看着姜祈星往她的臥室走去，她捧着水杯跟進去，“姜祈星，衛生間在外面。”
姜祈星站着不動了。
她知道他醉着，正要再說一遍，就見姜祈星站在那裏直直看着什麼，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牧夏汐見到了地毯上的玫瑰。
玫瑰開得正好，紅得特別鮮豔。
可不及他身上的血跡。
牧夏汐垂了垂眼，而後端起手中的杯子，“你先喝點水吧，我帶你去衛生間。”
姜祈星一動不動，就這麼看着。
“姜祈……”
話還沒說完，姜祈星忽然甩開她手中的杯子，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將她往裏懷裏扯。
杯子掉落在地上，摔出一地的水。
牧夏汐震驚地擡起頭，對上姜祈星腥紅的眼，心口猛地一跳，姜祈星低頭盯着她，不說話就這麼盯着她，視線落在她的脣上，呼吸變得越來越重。
寧靜的夜裏，整個房間的空氣變得稀薄。
牧夏汐呆了呆，想掙開他的手，抗拒的動作讓姜祈星動了怒，他發狠地將她攥回來，低下頭直接含住她的櫻脣吻了下去。
一瞬間，牧夏汐聽到有什麼聲音在身體炸裂開來。
他的脣鼻間都是菸草的氣息。
是每次呆在她公司樓底下抽的那種煙麼？牧夏汐恍惚地想着，忽然清醒過來，不禁極力地想要抗拒，卻被姜祈星越勒越緊，幾乎呼吸不上來。
“唔……”
牧夏汐不住地掙扎，姜祈星醉了，終是被她推開來，人踉蹌地往後退去，重重地撞到牆上。
見他撞到，牧夏汐又擔心起來，想說什麼，姜祈星已經朝她看來，一雙眼更加紅，跟染了血似的，他擡起手擦去臉上的血。
“你喝醉了。”
她站在那裏看着他道，脣瓣觸在一起，還有菸草的味道在燒灼着她。
“……”
姜祈星不說話，就那樣站着。
“我打電話給林宜，讓她找人來接你。”
牧夏汐說着掏出手機，剛拿在手上再一次被姜祈星打掉。
她的手被打紅。
“……”
牧夏汐疼得縮起手。
姜祈星站在她面前，呼吸更重了，半晌，他往後退了退，卻是一腳踩到地上的玫瑰。
他低頭，定定地看着地上的玫瑰。
開得可真漂亮。
怎麼可以這麼漂亮……
牧夏汐看着他，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越來越不一般，還來不及開口說些什麼，就見姜祈星一腳踩上了玫瑰，腳尖狠狠地碾上去，新鮮的花朵被碾碎在他的腳下，花汁淌在地毯上，就像慢慢流出的血。
牧夏汐驚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姜祈星將地上的玫瑰一點點碾碎，下一秒，他朝牧夏汐走過來。
像一頭襲人的孤狼。
牧夏汐下意識地想要躲，卻被他一把攥了過去，姜祈星將她倒在牀上，他醉後的力氣仍然不小，用力地攥住她反抗的雙手按到她的頭頂上方，低眸深深地盯着她……
牧夏汐倒在牀上，看着以絕對權威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她以爲自己是害怕的。
可她騙不了自己，她不恐懼。
她沒有一絲害怕，可眼淚還是無聲地滑落眼角，她看着他，聲音哽住，“姜祈星，你要做什麼？”
姜祈星低眸盯着她，視線盯着她滑下的淚，慢慢俯下頭，嘴脣貼在她的眼角，滾燙的舌尖勾去她的眼淚。
“……”
牧夏汐整個人都顫慄起來。
“六小姐。”他吻着她的淚一字一字沙啞地道，“你當初佔我那麼多次便宜，是不是該還回來了？”
夜晚，太靜了。
他的聲音，帶着菸草的氣息迷了她的感官。
牧夏汐聽得心跟着顫，她倒在牀上，問，“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在找死吧。”
他說。
“你會後悔的。”
她說。
“我我現在只想死。”
話落，姜祈星不由分說地吻上她的脣，用力地吻下去，撬開她的脣，胡亂而沒有章法地勾着她的舌交纏。
她的脣被咬破，他不清醒地吮吸着。
她的血……是甜的。
牧夏汐很痛，她聞着他身上的酒味，用力地反抗着，姜祈星用堅硬的胸膛壓住她的抗拒。
慢慢的，他摸到了門道，他的吻逐漸溫柔起來，頭埋在她的頸間一點一點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