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等紅綠燈過馬路,白茶聽到他們的話一怔,“那不是很擠?”
“能搶到票就不容易了。”凌宇道,“也沒辦法,時哥的腳現在不能沾地,想說等除夕會好一些,這樣我們才放心把他送去機場啊。”
“好吧。”
白茶點點頭。
綠燈亮了。
三人往前走去,就聽到後面傳來軟軟的一聲,“白茶,等等我。”
白茶錯愕地回頭,就見周純熙空着手朝這邊跑來,白茶簡直震驚,“我們這邊馬路還沒過呢,你怎麼就下來了?”
周純熙跑到她面前,乾笑,“我把飯盒送上去就下來了啊。”
“……”
送上去就下來了?
那你還真是棒棒的啊。
白茶被她氣笑。
“小純熙,你真是……”凌宇也是一臉無奈,憋了半天,最後憋出一句,“你真是急死萬程這個太監了。”
“你才太監呢。”
萬程一腳踹過去,兩人又追着打起來。
“走吧走吧,我們回去。”白茶摟着周純熙離開,伸手敲她的腦袋,“不爭氣的東西。”
“……”
周純熙笑笑,靦腆地低下頭。
……
讓周純熙連着送了兩天飯,除夕這天下午一點,白茶是避無可避了。
因爲這羣少年都該回家過年了,不然趕不上回家喫年夜飯,她作爲東道主再不出面就說不過去了。
白茶跟着爸爸白朗彥去酒店幫忙搬行李,進去時,就見應景時坐在牀邊,指揮着萬程和凌宇收拾行李。
“都收拾好了嗎?我該送你們去機場了。”
白朗彥笑着走進去。
應景時回眸,漆黑的視線掠過白朗彥落在白茶身上,眼神冷得入骨,白茶無法剋制地打了寒顫。
怎麼對她像有多大意見似的?
白茶正莫名着,應景時已經看向朗彥,臉色不復剛纔冷漠,斯文極了,“叔叔,差不多了。”
“那走,我揹你下去吧。”
白朗彥說着就要來揹他。
“不用,他們兩個扶着我就行。”
應景時指的是萬程和凌宇。
白茶站在那裏衝一旁的周純熙使使眼角,周純熙有些扭捏,遲疑半天,還是將手中的黑色棍包遞給白茶,轉身往外走去。
嘖嘖。
真是急死人,讓她送個禮還嫌丟人,嫌配不上應景時,還怕應景時惱了。
這麼好的禮物有什麼配不上的?
“小純熙怎麼了?”
凌宇探頭問道。
“沒事。”
行行行,周純熙怕應景時惱,那她送好吧,她不怕被惱。
白茶徑自走到應景時面前,伸手拆開手中的棍包,從裏邊取出一根黑色柺杖,遞給應景時,“喏,給你買的,你跟他們飛的不是一班飛機,到時一個人走動拿根柺杖會好點。”
“……”
應景時坐在牀上,低眸打量着她手中的柺杖,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老年柺杖?”
“噗哈哈哈——”
凌宇和萬程頓時在旁邊笑成一團,“茶姐你怎麼想的,老年柺杖,哈哈哈……”
“大過年的我只能買到這樣的。”白茶瞪他們一眼,隨後看向應景時,“再說老年柺杖怎麼了,好用不就行了?”
“那我不是要謝謝你的着想?”
應景時擡眸冷冷地看向她。
還真嫌棄……
“行行行,不要就不要,當我多管閒事。”
白茶鬱悶地收回手,要知道大過年的商店關了那麼多,賣這柺杖的更少,她跑了三條街纔買到。
狗咬呂洞賓。
她正要將柺杖收進包裏,一隻修長、白皙的手伸過來,奪了她手中的柺杖。
“拿着備用。”
應景時冷冷地道,然後將柺杖遞給凌宇。
矯情。
白茶在心裏冷哼一聲,低眸看向他的腳,都幾天了,他的腳踝還是腫得厲害,沒什麼消的跡象,崴得也太狠了。
白朗彥將他們開車送往機場。
凌宇、萬程、周純熙都是直飛s城的,白茶跑前跑後給應景時去取機票,去託運。
那三個的飛機早一點,很快就和他們告別,去過安檢了。
“年後有時間再出去玩啊!”
三人邊走邊回頭向他們揮手。
“到家給我打個電話。”
白茶揚聲叮囑他們,目送他們離開。
除夕的機場里人多得不行,那三個一走,就只剩下應景時、白朗彥和白茶。
白朗彥的電話很多,一會去接一個,一會去接一個。
“我口渴了。”
應景時坐在那裏,黑眸冷冷地看着她。
“……”
白茶跑去給他買來水,屁股還沒沾椅子,又聽他道,“我要喝維他命水。”
“……”
白茶不想說話,又認命地給他去買來維他命水。
這回,她不坐了,就站在他面前。
果然,應景時看一眼她手中的水,接都沒接,淡淡地道,“我突然想喝咖啡了。”
“應景時,我哪裏得罪你了?”
她站在他面前,有些慍怒。
“你也知道你得罪我了麼?”
應景時坐在那裏,往後靠了靠,面無表情地道。
“哪裏?”
“你真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麼?”
應景時黑眸定定地看着她,勾脣苦笑。
周圍人來人往,聲音嘈雜。
“……”
白茶站在那裏莫名地看着他。
“好好好,沒事,我這邊送個孩子上飛機了就過來。”
白朗彥結束一通電話,朝他們走過來,沒走兩步,電話又催過來,“放心放心,別催了,我馬上就過來了。”
“……”
應景時將視線從她的臉上收回,轉眸看向白朗彥,淡淡地道,“叔叔,你們有事先走吧,我一個人可以。”
“那不行,我得看着你過了檢票口。”
白朗彥道。
“檢票口就在旁邊,沒幾步路,我也可以找工作人員幫忙。”應景時道,“你們走吧。”
見他這麼堅持,白朗彥有些鬆動,看看時間,幾分鐘也就檢票了,“那我們先走,你登機前給叔叔打個電話,行嗎?”
“好的。”
應景時點頭。
白朗彥拍拍站在那裏的白茶,“那我們先走吧。”
“哦。”
白朗彥在這,白茶也不好問什麼,跟着他離開。
走出一段路,她忍不住回頭,只見機場裏到是一雙人一家人,就只有他,一個人形單影隻地坐在椅子上,一個包,一根柺杖,靜靜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