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
周純熙急忙要去拉她。
“你走!”
白茶咬着牙說出來,肚子裏在翻江倒海,反手推她,“快走……”
“不要,一起走。”
周純熙哭着拼命搖頭。
“走啊!”
白茶用盡力氣喊出來,她不行了,她走不掉了。
現場一片混亂。
許安安抓起那個白茶砸一半的酒瓶就朝她扔進去,去死吧,白茶!
白茶捂着肚子,擡眸,就見到砸過來的酒瓶,銳利的玻璃鋸齒在她眼前無限放大,她想躲,但腦子已經控制不了身體,不知道該往哪躲,她直直地盯着那隻酒瓶……
忽然,一隻大手擋到她面前,她甚至感覺那手背撞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那隻手狠狠推開酒瓶,尖銳在掌心劃過,一道鮮紅的血濺出來。
“砰。”
酒瓶落地而碎。
“……”
白茶怔怔地睜着眼,眼底被紅色染滿。
所有人都看向女孩身邊突然出現的少年。他站在那裏,身形修長,一張英俊的臉龐冷得可怕,他的手垂在那裏,掌心的血往下淌,他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擡起腳就往面前靠近的一個男生狠踹過去,眼底透着戾氣,不留一點餘地。
只聽“砰”的一聲,那男生重重地倒在地上,痛苦地睜大眼,嘴裏直噴出一口血來。
他傻眼地摸摸嘴,摸到一手血,嚇得慘叫起來。
全場有一瞬的安靜,連音樂聲都停了。
衆人呆呆地看着這個滿身狠厲的少年,居然能一腳踹人吐血,這是有多大的力道?
“應景時!”
見到應景時出現,周純熙的眼淚更加洶涌地往下掉,不顧一切地撲過去投進他的懷裏,“你終於來了……”
“……”
應景時身體一僵,眉頭蹙起來。
“媽的,欺負女孩子,我他媽弄死你!”
萬程和凌宇從人羣裏擠進來,就看到默默流着淚的周純熙和應景時受傷的手,兩人惱得立刻衝進去揍人。
打成一片。
白茶整個人飄飄地站在那裏,看着萬程和凌宇不怕死地衝進那羣男生們,也不管什麼敵衆我寡,就是一個“幹”字。
傻瓜。
白茶聽到自己綿長痛苦的呼吸,她看看萬程、凌宇,又看看應景時和周純熙,勾脣笑了笑,人慢慢往後退去。
腿一軟,她整個人往地上栽去。
應景時站在旁邊,將一切盡收眼底,黑眸一沉,飛快地推開周純熙,伸手便接住差點跪下的白茶,手用力地摟在她的腰間,將她往懷裏壓。
“……”
周純熙被推得往後連退好幾步,差點摔在一地碎酒瓶上,她擡眸,怔怔地看向應景時,目光黯然。
白茶被摟得難受,腰都跟要斷了似的,她要掙開,卻被應景時摟得更緊。
應景時氣急敗壞地瞪着她腥紅的眼,“我和你說了,等我過來!你怎麼就是不聽?”
白茶沒什麼說話的力氣。
應景時瞪着她,還想說什麼,目光卻頓了頓,轉眸看向萬程他們,低吼道,“停下!過來!”
萬程和凌宇打得正激烈,聞言都下意識領命地往後退了幾步,正想問什麼,就見應景時摟着白茶,黑眸往地上瞥一眼,帶着深意。
凌宇同萬程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地往地上一倒,抱着腿嗚乎哀哉地慘叫起來。
“……”
被兩人揍得鼻青的一羣男生一臉懵逼地看着他們。
緊接着,外面的警笛聲突然響起。
下一秒,一隊警察就從外面魚貫而入,撥開人羣衝進來,見有兩個男生倒在碎酒瓶旁的地上痛苦地叫喚,跟要死了似的,而一羣男生殺紅眼的個個舉着酒瓶子,頓時臉色很難看,“這打得也太狠了,都跟我們回局子裏去!滿18了沒?有你們苦頭喫的!”
“……”
衆人更懵逼了。
警方將一羣鬧事的人全押上警車,萬程和凌宇裝得跟要一命嗚呼似的,警察也就沒急着做筆錄,讓他們趕緊上醫院先檢查。
白茶被應景時半摟半抱着走出酒吧,外面的警燈閃爍不停。
“白茶你怎麼樣了?”
周純熙買了瓶水跑過來遞給白茶。
白茶胃裏翻涌得厲害,搖頭,“不想喝。”
她現在一喝,就能吐出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喝這麼多酒?”應景時替白茶拍着背,目光卻是投向周純熙,混亂的燈光下,他的眼神無比的冷。
質問一般。
“……”
周純熙呆呆地看着他,握着水瓶的手不自覺地抖了下,“你覺得是我害了白茶嗎?”
“沒有。”應景時嘴上說着沒有,面色卻是冷的,“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第一時間通知警方和父母,不想讓父母知道就通知我,白茶也只是個女孩子,她替你擋不了多少。”
“……”
周純熙站在那裏,眼睛更加紅,一張小小的臉煞白,沒有半分血色,淚水不斷無聲地落下。
見她這裏,應景時的眉頭蹙了蹙,“我不是在怪你,只是教你最好的解決辦法。”
“……”
周純熙不敢說話,怕一說話就是哭腔,便死死地咬住脣。
白茶痛苦極了,聽不太清他們的對白,只覺得肚子裏一直在翻騰,想走又被應景時摟住,逃都逃不掉。
“不用不用,警察叔叔你們抓這麼多人肯定很忙,不用再特地送我們去醫院,我們已經通知父母了,他們會來接我們去檢查,你們忙你們忙。”
萬程和凌宇在警察那邊一番狗腿後,裝着一瘸一拐地往應景時他們走來。
周純熙連忙轉過臉去,伸手擦着眼淚。
“茶姐,小純熙,你們倆沒事吧?”萬程擔憂地看着她們兩個,“我聽到後就一直往這裏趕,沒想到前面拐彎的地方出了車禍,路都堵着,我們仨都是跑過來的。”
這路還不短。
“對不起,是我給大家添麻煩了。”
周純熙背對着他們哽咽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