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說不讓他去。”
應景時沉聲道,睨一眼快步離開的凌宇,“你去吧,我在這裏看着你。”
“好。”
白茶進門接受採訪。
……
採訪完,周純熙直接回了自己的後臺休息室,坐下就不太想動了。
昨天幾乎一整天都在吊威嚴,她跳舞也有不眠不休的時候,可這拍戲卻是更累,顧及的方方面面太多。
角色差不多又是搶來的,總有人在詬病,越是這樣,她就想做到最好。
可越想就越累。
“周老師?周老師?”
有聲音在她面前響起。
周純熙睜開眼,就見這一次合作的編劇有些不滿地看着她,“周老師,是不是該趁錄製前排演兩遍?”
“對不起。”
周純熙自知理虧,開口道歉,正要站起來排演,就聽門被敲了兩聲。
她轉頭,就見凌宇站在門口,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周純熙怔了怔,她還以爲這些年少時的朋友再也不想理會她,她衝他笑笑,起身走出休息室。
兩人站在走廊裏,一旁是楊楚和四個保鏢。
凌宇看那四人一眼,眉頭蹙了蹙,“許志是帶着殺意來的,四個保鏢夠嗎?”
聽到凌宇的關心,周純熙心下暖了暖,道,“應該夠了,許志就一個人而已。”
凌宇看着她點點頭,伸手從口袋裏拿出一把摺疊匕首遞給她,“拿着防身,節目錄完就回去,別在這裏耽擱。”
匕首很小巧,紅木手柄,她握着正好。
周純熙看着手中的匕首,不由想起那個時候在upup,白茶將手中的電擊棒遞給她。
她低着頭,纖細的手指用力地握住手中的匕首,低聲道,“你這樣過來,不怕惹應景時和白茶不快麼?”
“時哥和白茶我瞭解,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不希望你有生命危險的。”
凌宇低頭看着她。
眼前的女孩曾經他少年時期全部的風景,他一路小心收藏,一路不敢露分毫,哪怕知道她的種種作爲,哪怕知道她和白茶已經形同陌路,可對她,他無法硬起全部的心腸。
他注視着她低垂的眉眼,頓了頓,故意用從前的輕快語氣道,“小純熙,等許志這事過了之後,你重新規劃一下自己的事業吧。”
聞言,周純熙擡眸有些怔然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這人表面柔軟,其實骨子裏特別要強,無論做什麼事都想要做到最好。”
凌宇看着她道,每一個字都彷彿用盡了他年少時的勇氣,“你有這樣的韌勁,只要打好基礎,機會總會來的,在演藝圈闖出名堂是遲早的事。”
沒必要走旁門左道。
聽到這話,周純熙敏銳地察覺到什麼,那種被人揭破的心慌再一次浮上眼底,“你……都聽說了什麼?”
“我聽說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麼選擇。”他道,“我們每個人走的每一步,都是在爲自己的結局醞釀,你又何必呢?”
她不該選擇一條不該選的路。
“……”
周純熙呆呆地看着他,沒有說話,她的眸光浮動,在想着什麼。
“周老師,該進去排演了。”
楊楚朝周純熙走過去,她在一旁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大半,有些不爽地看着凌宇道,“周老師,別理他,他肯定是白茶派來攪亂你賽前心思的,真是,還重新規劃事業,你都籤整個演藝圈最大的公司了,還要怎麼規劃?”
“你胡說八道什麼?”凌宇的臉冷下來,“你怎麼會用這樣的助理?”
“我說你跟白茶一夥的跑我們周老師面前來嚷嚷什麼?”楊楚個子小小的,踮着腳頂回去,將他劃分成白茶一派。
周純熙被吵得頭疼,收起匕首道,“好了,我回去排演了。”
周純熙轉身離開,凌宇看着她的背影,終是按不下那份不放心,開口道,“純熙,白茶被困工作間後,你還找人打聽她的傷勢,我知道你不是完全不關心她,那麼多年朋友,如果你肯誠心認個錯,一切不是不能挽回的。”
“……”
周純熙的身體僵了僵。
“高三那一年,我相信我們五個人誰都忘不了,爲什麼不能讓那段時光再回來?”他再一次勸她,只要她願意,只要她肯認錯回頭。
“你別再在這蠱惑人心了。”
楊楚瞪他一眼,拉着周純熙離開。
周純熙被拉進休息室裏,人來人往的後臺中,一雙幽暗的眼睛窺探着一切。
……
錄製開始,白茶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應景時和葉樺帶着人在她身後的觀衆席坐下來,呈扇形之勢圍着,別說人了,就算有隻蒼蠅飛過來,她這連響還沒聽到,就有人幫她拍死。
因此,白茶很輕鬆,還和秦皇多聊了幾句。
不過,放在桌上的喫的,她是不敢吃了,連喝水都是應景時從後面遞給她。
臺上的主持人說着話,她回頭從應景時手中接過水,在他掌心裏曖昧地摳了兩下,應景時本要撤掉的手一把握緊她,眸光威脅地盯着她,薄脣微張,無聲地道,“別惹火。”
白茶看懂他的脣型,連忙慫地抽出自己的手。
葉樺就坐在應景時的身旁,將兩人在幽暗中的小動作全部收進眼底,他垂下眸,脣角微微勾着,笑容苦澀。
昏暗中,戴着口罩、身上掛着導演助理工作牌的人站在觀衆羣邊上,隔着人望着白茶的方向,見她連節目組的東西都不喫一口,後面那些身形健碩的男觀衆一看就是跟着她來的,根本不在看錶演,都是在打探周圍。
一個小小編劇,帶的人倒是比大明星周純熙還多。
這人低了低頭,帶着不甘悄然離開。
無驚無險錄了一整期。
錄製結束,白茶被應景時牽着手走出大廳,保鏢們圍着他們,根本沒人能靠近她下黑手。
“風平浪靜。”
白茶笑着看向他們,視線落在葉樺的身上,“不好意思啊,浪費你一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