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牧景洛在,她不信牧家人會不找她。
“要是你想這麼認爲,那就這麼認爲吧。”
張南並不打破她美好的幻想,看了下表上的時間,又客氣地問道,“需要給你備些什麼生活用品麼?對了,你月經是什麼時候,我給你查查排卵期。”
排卵期?
許星梨目光一沉,忽然明白了什麼,“你真不愧是白真真的親媽,你比她還瘋狂。”
“成大事者哪個沒點特別手段。”張南道,“你應該祈禱你能助我成就大事,否則,我真不知道留下你做什麼了。”
“……”
許星梨抿緊脣,被綁住的手握成拳頭。
牧景洛會來救她的,他一定能找到她。
張南見沒什麼好跟她說的,便站起來要離開,想想又停下,對着一旁的人吩咐道,“這孩子機敏的很,你們把她眼睛蒙上吧。”
說完,張南又看向許星梨那張冰冷又漂亮的小臉,笑着道,“乖,別想法子掙脫,別逼我把你那雙漂亮的眼珠子給摳下來。”
話落,一團黑色的布蓋到許星梨臉上,一圈一圈在她頭上纏了好幾層,緊緊貼着她的皮膚。
她的眼前頓時一片漆黑。
許星梨擡起被綁着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裏空空蕩蕩,她應該把他送的鑰匙項鍊戴着的,至少還能摸到。
……
暗無天日的日子裏,許星梨算着牧家找到自己的時間。
她讓牧景洛打給牧家的手機是她的,一查就能查出來,加上當時她特意在酒店樓下鬧出的動靜,不少人目擊到,只要牧家抓到一個張南的手下,就能弄清楚一切。
就算張南把手下都弄走了,要找到也不過是一兩天的事,等查到張南身上,最多再過兩三天,牧家也該查到張南有一處不在她名下的私宅。
前前後後加起來,最多隻要一個星期。
因此,許星梨是篤定的,她靜靜地呆在張南的房子裏,並不掙扎,也不亂跑。
她只有在張南的房子裏被找到,她這個受害者的證詞才顯得可靠。
許星梨聽着大廳裏時鐘的聲音判斷着已經到了第七日。
這天,她沒等來牧景洛,等到了白真真。
她眼睛上的黑布被人拿下,擺在她面前的是一臺超大屏幕的電視,電視上正播着一段監控視頻,是來自於國盛酒店前臺處的。
許星梨看着牧景洛的父母攜手匆匆走進鏡頭中,一身優雅的貴氣,和牧景洛給她看的照片上一模一樣。
不一會兒,走廊那一頭,白真真攙扶着牧景洛走出來,牧景洛走路緩慢,仍似很虛弱。
見狀,牧景洛的母親眼神愣了愣,然後迎上去在問什麼。
白真真扶着牧景洛說了些什麼,還拿出手上的手機搖了搖。
許星梨就看着他們都笑起來,連帶着牧景洛都擠出一絲笑容,看向白真真的目光一如從前,彷彿什麼都沒有發過一樣。
很快,一衆人便有說有笑地離開地酒店,從頭到尾,沒有酒店的工作人員上前多言一句……
許星梨坐在那裏看着,面色全然變了,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一樣,被綁着的雙手掙扎起來。
不可能。
這不可能。
爲什麼牧家人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白真真站在一旁,仔細地欣賞着許星梨額角暴出的細筋笑了,她彎腰站到許星梨的身旁,妝容精緻的臉靠向她,道,“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當時說了什麼?”
許星梨睨向她。
白真真拿起搖控退到自己開口的一瞬,然後看着屏幕上的自己,對着口型說道,“姑姑,表哥都病糊塗了,拿酒當水喝,我攔都來不及,本來要帶去醫院的,我只能臨時找個地方給他先醒下酒,結果他就拿我手機打你們電話,還胡言亂語的……”
“你們不用擔心,表哥就是有點發燒,現在酒醒了,燒也退的差不多了。”
“多虧我吧?姑姑,姑父,我是不是全世界最好的表妹呀?”
白真真用天真爛漫的口氣說着自己當時講的話,邊說邊看許星梨。
許星梨的呼吸亂了節奏,這讓白真真格外開懷。
“你就不怕我在電話就告知牧家一切,你怎麼圓?”
許星梨的手死死握住,用力之下,繩下的手腕被磨得越來越紅,滲出血絲。
“早在你拿權限給我們的時候,我們就遠程反操作了你的手機,號碼改成了我的,電話也在我們監聽中,你真要說什麼不該說的話,我們這邊會造成信號不好的假相。”
白真真說道,欣賞着許星梨越來越難看的臉。
許星梨從小到大永遠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不管怎麼打怎麼虐,骨頭都硬得厲害,滿身傷痕也絲毫不顯難堪。
她終於看到許星梨如此挫敗的樣子。
“哦,對了,你是不是還想問,表哥起來爲什麼連一聲你都沒提?”
白真真貼着她的臉,一字一字講出來,“那藥有後遺症,你喂解藥的時候已經晚了,知道是什麼後遺症麼?”
“……”
“記憶受損混亂,四肢短期內會時有無法自主的情況。”白真真將事實講給她聽,“真是託了表哥發燒的福,他好像自己就將一切解釋成燒糊塗的結果,我連圓都不用圓。”
所以,她和他在酒店裏發生的一切他都不記得了。
到這一刻,許星梨明白。
這唯一的護身符不會再來救她了。
她渾身僵硬地坐在那裏,看着屏幕中監控片斷被反覆播放。
“很難受吧?”白真真笑道,“其實你也不用太難受,畢竟我是牧景洛的表妹,我的話他怎麼可能懷疑呢?就像我把你號碼遠程篡改了,一查就能查出來,但你覺得我姑姑和表哥會去核實這麼小的事麼?不可能的。就是可惜你了,被人白睡一場。”
她字字奚落。
恨不得就這樣剜了她每一寸皮肉。
許星梨坐在那裏,一直沉默地聽着她每一句話,忽然看向她笑了。
“你笑什麼?”
白真真莫名,她還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