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的太少了,她想看煜文從小到大的照片。”牧景洛道,語氣稀鬆平常。
白真真握着筷子的手緊了緊,笑着道,“我把煜文從小到大的照片特別保存在家裏的電腦上,我回去拿了給姑姑。”
“嗯。”
牧景洛點頭。
白真真正準備喫飯,又聽牧景洛問,“煜文穿多少碼的衣服和鞋,我一會兒帶他去買。”
誰知道這死孩子穿大的衣服和鞋子!
白真真被問得恨不得砸了手中的筷子,本來以爲表哥約她出來,就是代表要和她培養感情,結果是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沒完沒了。
她捏緊筷子,有些慚愧地道,“最近我一直在外面忙慈善,煜文都在我媽那邊,穿的好像又大了兩號,看他現在衣服、鞋子尺碼去買吧,我陪你一起。”
表達很自然。
“是麼?”
牧景洛看她一眼,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表哥,你是不是懷疑我什麼?”白真真雙眼無辜地看向他。
“你有什麼地方會讓我懷疑?”
牧景洛看着她反問。
一來一往,刀光劍影化於無形的交鋒讓白真真抵擋不住,她咬住下脣,雙目委屈落寞,“表哥……”
“爹地,我喫完了。”
牧煜文突然出聲,極有教養地將筷子放好,碗裏的米粒都不剩一顆,喫完碗還是乾乾淨淨的。
牧景洛低眸看他,眼神微緩,“要去玩麼?”
“我找阿姨玩可以嗎?”
牧煜文眼睛明亮地看向許星梨的方向。
許星梨一直留意着這邊,見狀便走過來,臉上保持着公事化的笑容,牧景洛看向她,淡淡地道,“帶他玩一會。”
“好的,牧總。”
許星梨點頭,笑着將手伸向牧煜文,牧煜文立刻撲向她,跟她走了。
牧景洛的視線落在她們身上,白真真坐在那裏看着,恨得膽汁都要吐出來了,笑得很僵,“煜文這孩子性子很軟,和誰都能玩得很好,就是怪我不常陪他,這次脾氣鬧得這麼重。”
這話一是爲了瞥清牧煜文和許星梨親密沒什麼,二是爲了再解釋一遍牧煜文和自己不親的原因。
其實想想,許星梨還不如直接開口揭發了她,現在真的是不上不下。
“那你要檢討下自己,爲什麼他寧願跟別人親。”
牧景洛看向她,語氣說重不重,說輕不輕。
“我……”
白真真說不出話來,作煩悶狀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員,要了一瓶紅酒。
酒杯晃着酒液,白真真端起來就喝了兩口,眼睛蒙上一層水霧,低聲弱弱地道,“表哥,我知道你現在討厭透了我,你一定更希望當初和你在酒店的人是許星梨吧?”
余光中,許星梨正守着牧煜文玩大滑梯,牧景洛目光一冷,看向對面的人,“你胡說什麼?”
“難道不是麼?”白真真看他,一滴淚恰到好處地落下來,“你今晚一直在問我這問我那,不就恨不得問出我不是煜文的媽咪麼?可如果我不是誰是?煜文怎麼不拆穿我,孩子不懂撒謊吧?表哥你到底想得到個什麼樣的答案,是不是要我和煜文也去做下親子鑑定你才能真正死心?”
她一邊哭一邊小心地觀察牧景洛的神情,牧景洛坐在那裏一直看着她,不懂是信了沒有。
好久,牧景洛才伸手遞了一張紙巾給她,“有句話你說錯了。”
“什麼?”
白真真茫然。
“煜文很會撒謊。”
“……”
白真真整個表情很懵,拿着紙巾呆坐在那裏。
牧景洛看着她抿住嘴脣,其實他沒有懷疑孩子是不是白真真生的,畢竟當年都是他媽親眼見證的,他只是奇怪白真真和牧煜文的關係怎麼會這麼差。
但現在白真真主動提這個,反倒讓他有些生疑,只是一時難過說出來的?還是欲蓋彌彰?可就如她所說,如果煜文的媽媽不是她,又怎麼會有別種可能。
這一頓晚飯白真真沒有喫好,到差不多尾聲的時候,她便站起來去同牧煜文玩。
服務員過來收餐。
牧景洛坐在那裏,看向一直守在牧煜文身邊的許星梨,向服務員加了一句,“給我打包一份快餐。”
“好的,沒問題。”
服務員點頭。
臨走的時候,服務員很快將快餐拿過來,包裝得精緻,還拿一個印有餐廳logo的黑色袋子裝着。
牧景洛接過來同牧煜文走出門外,白真真靠過來道,“表哥,我喝了酒,不好開車,讓星梨送我下吧?”
只要許星梨到她車上,一切都好說。
聞言,許星梨擡眸,正看到牧景洛睨過來的眼,她神情淡然,正要開口,牧景洛已經先她一步,“聯繫個代駕送真真,你送我和我煜文。”
“……”
白真真的臉有些僵。
“好的。”
許星梨聯繫好代駕,陪着牧景洛一直等到代駕過來,送白真真離開。
夜色籠罩着整座城市,許星梨打開車門,視線瞥到牧景洛手中的袋子,便道,“牧總,我來放吧。”
牧景洛伸手把袋子遞給她。
許星梨接過來,彎腰放進車裏,牧景洛看着她纖瘦的身形,脣抿了好一會兒,才低沉出聲,“你今晚一直沒……”
“星梨!”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喊聲截斷。
牧景洛側目,就看到路邊停着一輛車,車邊站着個年輕男人,一身類似賽車手的勁裝,個子很高,正衝這邊揮着手,揚着笑容。
許星梨擡眸看了一眼,“牧總,你和煜文先上車,我馬上過來。”
說完,許星梨便快步走過去,看着站那的高峻,不禁蹙眉,“高峻,我說了不用跟着我,我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那不行,白家可不是善茬,我不24小時跟着你我不放心,反正我最近休了假,有時間。”
高峻真誠地說道,又把手中的袋子遞給她,“程錦剛剛送過來的愛心便當,你一份我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