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縹緲風煙錄 >第四百二十六章 魂歸昔年此當時
    張寒城瞪大了眼睛,突然間想起了呂洞賓該是民間傳說之中的八仙之一,而昔日他初到絳州城時,福遠幫幫主黃山海曾向他介紹過瘋僧使的一套看起來像喝醉了一般的棍法,就是醉八仙棍!

    但是,雖然張寒城記不清楚黃山海當時所說的一些細節,卻也知道,這呂洞賓絕對不是當代的人物了。

    此刻再看他不過像是五十來歲而已,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

    他甩了甩頭,只覺得好似像做夢一般,眼前這一切,似乎不是真實發生,應該是夢幻纔對。

    怎麼會有人活了幾百歲之久,而且如此年輕?

    人中之仙,真的確確實實存在嗎?

    他們難道不只是武功絕頂之人,更是這等真正羽化飛仙,不老不死的高人?

    卻聽見純陽子疑惑道:“醉了?”

    張寒城甩了甩頭。

    扶搖子哈哈大笑,道:“怕是醉了。”

    張寒城只覺得渾身上下的毛孔都好像不斷閉合,忍不住用袖子擦拭頭頂的汗水,他只覺得渾身熱的可怕,而他的內力在與這酒力匯聚的過程當中,一再壯大這種酷熱,好似整個人都快焚燒起來了。

    他再也顧不上胡思亂想,連忙起身,也未向純陽子和扶搖子說一聲,便一頭衝向了小徑邊上的雪地所在,一屁股坐了下來,雙眼緊閉,開始運轉起了自身的內力,以平穩這怪異的酒力。

    純陽子微微一笑,輕捻着下巴上的鬍鬚,道:“這孩子有些意思。我還以爲他會一頭栽倒。”

    扶搖子點了點頭:“這等年紀,便能練就這樣的內力,的確不凡,莫非師公心動了?”

    純陽子哈哈一笑,道:“是否心動,還要看他自身的悟性與造化,這無心酒,只有有緣人才能得它之真諦。”

    扶搖子若有所思。

    張寒城難受萬分,口乾舌燥,只覺得自身血液都好似乾涸了,他雖然試圖令自己平靜下來,但好似越是與這酒力對抗,他就越是難受。

    這酒力好似神怪一般,令他體內的內力不斷地被生生壓榨出來,在與酒力對抗的過程當中,這酒力也在壯大一般,二者彼此消融,致使張寒城的內力不受控制的向外徐徐傾瀉。

    一些積雪被吹向了周圍,轉瞬之間,張寒城所坐之處,周圍便已經沒有了雪。

    張寒城渾渾噩噩,一心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壓制住這酒力。

    大約過了兩炷香以後。

    張寒城並沒有任何好轉,端坐的姿勢也終於不再能夠堅持,兩隻手忍不住去脫自己的衣裳,他瞪大了眼睛,雙眼猩紅,呼哧呼哧的喘息。

    或許是太過急切,動作還沒完成,他便雙眼一翻,直接暈厥了過去,摔在了地上。

    扶搖子撫須:“果然是個厲害的年輕人,居然能堅持如此之久,真是怪哉,按照常理,他的內力應該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即便是天下再厲害之人,像他這般胡亂抵禦,應該也堅持不了這麼久吧?”

    純陽子道:“他的身形,氣質十分端正,其雙目之神非同小可,武功定然不俗,但也不至於如此之強,他能夠堅持如此之久,恐怕其身上正有少林寺至純至勝之功護體,那等菩提達摩傳下的修行法門,自然非同小可,彌補了他的內力不足。”

    扶搖子點了點頭:“他會睡多久?”

    “多久?”純陽子道:“當年我睡了三日三夜。他的話,我不知道,當年我飲下此酒之時,可並不像他這般身懷武藝,只是個尋常之人罷了。不過,現在看他的樣子,幸虧當年我是尋常之人,否則也就要讓這酒折騰的生不如死了。”

    扶搖子哈哈大笑。

    純陽子看向扶搖子,道:“你方纔說也想要飲此酒,真的?”

    扶搖子連忙道:“還是算了,算了。”

    正在這時,清葉和尚拎着食盒走到了這邊,他一眼便看見了躺在地上無比狼狽的張寒城,立時擔憂的跑了過去,放下食盒的同時,便推向張寒城。

    只是手還未觸及張寒城,卻只覺得有股熱流好似暖水般令他的手被燙了一下,趕緊縮了回去。

    他大喫一驚,連忙道:“施主!施主!你怎麼了?施主?”

    扶搖子撫須笑道:“無妨,他只是喝醉了,正睡覺呢。”

    清葉和尚轉頭,看向了扶搖子,撓頭道:“他,他不像是睡覺,好似是病了。”

    純陽子道:“他就是喝醉了,說起來我也有些餓了,快快把喫食拿過來。”

    清葉和尚道:“二位怎可眼看着他躺在這裏,這身子是要凍壞的。”

    扶搖子道:“我們兩個是背不動他這麼大個人,不如你揹他去房中?”

    清葉和尚道:“也好。”

    說着,他便要背張寒城。

    扶搖子道:“先將飯菜拿過來。”

    清葉和尚鬱悶的嘆了一聲,他覺得此事人命關天,但耐不住扶搖子年紀大,不想爭論,只能撿起食盒,快步跑過去,放在了棋盤邊上,然後折返回來,試着小心的碰了一下張寒城。

    張寒城的身體有些發燙,但並不是那麼誇張,只不過清葉和尚在冰天雪地裏行走,手指已經有些凍僵,稍微觸碰便好似碰到了滾水。

    清葉和尚深吸了口氣,趕緊還是將張寒城背在了身上,然後快步跑向了房舍的方向,同時道:“施主?施主?快醒醒!”

    扶搖子搖了搖頭,看着清葉和尚離開,打開了食盒。

    純陽子哈哈一笑,道:“我們先喫,喫完了繼續下棋。”

    ……

    清葉和尚將張寒城放在了炕上,又叫了張寒城幾聲,發現還是沒有反應,他趕緊從一旁扯過被子,直接蓋在了張寒城的身上。

    駐足片刻,便趕緊跑了出去,他準備去找寶應寺的方丈過來看看。

    大約一炷香之後,寶應寺今年已過七旬的洪深方丈隨着清葉和尚匆匆趕了過來。

    清葉和尚連忙道:“師祖,您快看看他究竟是怎麼了。”

    洪深方丈慈眉善目,立時坐了下來,擡起手掀開了被子,然後攤手。

    清葉和尚急忙取來了張寒城的手腕,放在了洪深方丈的掌中。

    洪深方丈認真的爲張寒城摸起了脈,才一搭上脈,他便露出了狐疑之色:“這……”

    他連忙左右看了看張寒城,又將手指放在張寒城的鼻息所在,感受張寒城的呼吸。

    “這位小施主並未身亡,爲何沒有脈象?”洪深方丈躊躇自語。

    清葉和尚嚇了一跳:“沒有脈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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