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暗月紀 >第二百八十六章 無法自拔的鐵匠
    黑暗之港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實力和金錢是它唯一的秩序,自由和混亂是它永恆不變的暗黑交響曲。.

    那人在少年時,又是怎樣的呢?

    用前文明一句流行的話來說,人在少年時代一般都有‘中二病’,自以爲的熱血或者冷酷,自以爲的正義或者墮落,自以爲的灑脫和憂鬱

    總之,一切都帶着自以爲是的色彩。

    所以,少年和黑暗之港是一對有趣的組合,碰撞在一起,就絕對會發生故事。

    正義的,會想要去消除黑暗之港的不公。

    邪氣的,就想要在黑暗之港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這裏是一個絕對的舞臺。

    上來了一羣每一個都以爲自己是世界中心的天才少年。

    有人說,其實黑暗之港是寧靜的。

    雖然它每天都在上演着罪惡,不公,但同樣每天都在釋放着自由,狂放,這種每一天的重複,恰恰形成了它的寧靜。

    因爲,它不被改變。

    可是,少年們已經登場了,一切還不被改變嗎?

    三錘一組,前兩錘必須要集中全部的精神,在極快的時間內,用一種在紫月時代之前,幾乎不可能實現的技巧去精煉鐵坯。

    而最後一錘,必須一絲不苟的爆發自己全部的力量。

    每一錘,唐凌都很認真,他追求的不是努力完成它,而是要完美的完成它。

    他落錘的聲音,仔細聽來每一聲都有一些微妙的調整和改變,就包括看似簡單的最後一錘,因爲只有經過了幾次捶打以後,纔會發現最後一錘的奧妙在於不僅要爆發全身的力量,還要讓它更加的凝聚,落錘時,保證大部分的力量都用在了粗坯上,而不是逸散了出去。

    這樣做,似乎會讓恢復而來的,已經融合了一絲絲的力量更加凝練。

    所以,這第三錘也至關重要。

    ‘鐺鐺鐺’,唐凌每一聲都帶着變化的捶打聲,在黃老闆聽來似乎是一曲無比美妙的音樂。

    他伸着一隻手,揚着一根指頭,閉着眼睛,如同一個指揮家一般,隨着唐凌打鐵的節奏,舞動着自己的手。

    在這世界上,人類能迸發出來的,最美麗的力量是什麼?是思考的力量。

    管他上帝是否發笑,畢竟是思考在推動着人類文明的前進。

    唐凌的捶打之聲有着思考的韻味,纔會充滿了變化,嗯,良好的,朝着正確方向的變化。

    黃老闆的享受,對應的是唐凌極限的勞累。

    這樣的三錘,一組下來就會有深深的疲憊感,幾組下來,就能感覺到身體裏的能量在被劇烈的消耗。

    可是,這樣的三錘,又需要每一錘都保持絕對的狀態,想想吧,高度集中的精神,全力爆發的力量

    唐凌大口的喘息,他不想停下來,他似乎已經愛上了錘鍊粗坯的感覺,因爲不管黃老闆如何的掩飾,他也認爲這是一種錘鍊自身的方法。

    可惜,他必須每做幾組就停下來,他如今的體力不能支撐他持續的打鐵。

    又是六組捶打過後,唐凌雙臂酸澀的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樣,但這並不是不能繼續的關鍵,關鍵是唐凌覺得自己沒有體力了,最後一錘,幾乎是用意志在支撐着自己,又全力爆發了一次。

    這一次,榨乾了身體裏的所有能量,能量消失,體力自然也無法再支撐。

    在這個時候,叮鈴似乎像是算準了時間,扭着小小的身體,歪着圓滾滾的腦袋,爲唐凌端來了一盤食物。

    一杯海草汁,和唐凌剩下的早飯。

    唐凌用有些顫抖的手臂拿過了一個饅頭,這一次有了教訓,他只撕下了一小塊放入口中。

    看着唐凌這模樣,叮鈴忍不住捂嘴笑了“你太弱小了,好好打鐵吧,那樣會提升你的耐力。”

    “老闆說過,好多人在基礎能力中,只重視力量啊,速度啊什麼的,其實耐力,也就是體力纔是更應該被重視的東西。”

    “嗯?”唐凌揚眉,他之前一直以爲的基礎能力,還真沒有想過體力這回事情。

    這個說法,好像讓他有了一絲明悟。

    “是啊,體力!老闆說,如果兩個普通人打架,能笑到最後的,一定是體力比較持久的人,拋開一切的迷霧,戰鬥的本質就是打架,打架的本質不就是比誰能夠堅持?”叮鈴用‘你真笨’的目光看了一眼唐凌,然後哼了一聲,丟下一句兩個小時後,我再給你送飯這樣的話,便扭動着小身體離開了。

    而唐凌卻愣住了!

    對啊,體力!自己以前從來沒有重視過一種基礎能力,如果體力夠強大的話,不僅能夠堅持的更久,就連捱打也能多挨幾下吧?

    這打鐵還能提升體力,這真的是一份好工作。

    莫名的,唐凌被洗腦了,三下五除二的喫下半個饅頭以後,感受到能量再次開始恢復,充盈以後,又拿起了手邊的鐵錘。

    在這一天,嗔癡樓鐺鐺鐺打鐵的聲音就沒有停下來過,從清晨的八點,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八點,整整十二個小時,早就超過了黃老闆定下來的九個小時。

    而這一天,黃老闆似乎一直沉浸在聽唐凌打鐵的享受中,上門了六個客人,被他拒絕了五個,只留下了一個談成了一筆生意。

    似乎和人談生意,都會影響他聽唐凌打鐵這種享受。

    “真是累啊。”黃老闆伸了一個懶腰,看着叮咚關上了店門,然後拿着一張抹布,準備擦拭一遍這原本就很乾淨的鋪子。

    “你坐了一天,也叫累?”叮咚的身體雖然小小,但動作非常麻利,眨了幾下眼,一個百寶架就被她擦拭的快要閃閃發光,這簡直不是人類的速度。

    感覺像吹了幾口氣,這百寶架就被擦拭了一百遍的感覺。

    對於這樣的收拾速度,黃老闆早就習以爲常,他的叮鈴叮咚豈會普通?面對着叮咚的不屑,黃老闆也不惱,微微一笑,拉長了聲音說道“怎麼不累?今天可是接了一單生意啊。換做平常,一個月我也不會接一單生意,畢竟這嗔癡樓一年上門的客人也不會超過百人之數。”

    “而且,我還會挑人。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用上嗔癡樓出品的東西。”

    叮咚懶得接話,一邊開始擦着別的傢俱,一邊白了一眼黃老闆。

    但黃老闆自己卻是‘嘶’了一聲,看向了打鐵間,自言自語的說道“莫非這小子是個福星?今天就上門來了六個人,竟然還能有一個入眼的,談成一筆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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