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彼岸在那一瞬間,沒有看清是唐凌。
如果彼岸的怒火再稍微多那麼一絲那唐凌的下場並不會比那幾個騷擾彼岸的男人好到哪裏去。
可是不知者無畏。
所以唐凌大喇喇的抓下了彼岸的帽子,略帶冷漠的質問她是誰?
“誰派你這種菜鳥來的,你也會跟蹤?”
海岸的夜色比內陸的夜色更加清明一些,徐徐的海風不停的吹拂,吹散了薄雲,讓紫月的光芒更加的明亮。
即便月光還是帶着醉人的朦朧,但唐凌已經看清楚了彼岸帽子下的臉。
有這麼美的女孩子?美到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她的容貌。
就算只是在你面前輕輕的呼吸,你也會覺得這是女神的嘆息。
唐凌本能的有些心跳,但他並不解風情,也還沒有太懂得去欣賞這些。
他只是盯着眼前的女孩子的雙眼,挪不開自己的目光,爲什麼這雙眸莫名的熟悉,熟悉到唐凌的心底泛起了一絲絲不可壓制的哀傷,雖然淡卻瀰漫全身。
他未說完的嘲諷的話,只說了一半,便停住了。
他皺起了眉頭,似是自言自語,似是詢問“你,是誰?”
彼岸沒有回答唐凌的問題,而是眨着好奇的大眼,不停的打量着唐凌。
距離好近。
在這樣無人的小巷,肩膀被死死的抵住,雙眼相對,臉的距離不超過二十釐米。
就算唐龍這樣接近,彼岸也會本能的不適,但還能在忍受範圍以內。
可是,眼前這個少年如此的接近,彼岸卻不需要忍受,甚至一點不適都沒有,反而很喜歡這樣靠近他。
因爲,他身上的味道讓彼岸莫名的安心,安心到靠近他就有一種想要靠着他安然睡去的感覺。
若不是因爲如此,唐凌可能已經死了兩次。
第一次,是因爲他貿然的去抓彼岸的手臂。
第二次,則是因爲他竟然將彼岸抵在了一個角落。
他根本不知道女王是有多麼可怕,特別是彼岸並沒有任何的是非觀,她唯一有的只是自己內心的感覺。
兩人就這樣沉默的對視着,對視到周圍的空氣之中都充斥着一絲絲異樣的氣氛。
十幾秒後。
“算了。”唐凌有些懊惱,鬆開了抵住彼岸的手。
他抗拒內心那種奇怪的悲傷,這樣的悲傷來自靈魂,只可以給予自己最愛的家人,就比如婆婆,妹妹,蘇嘯但絕對不是對隨便什麼陌生人都可以這樣的。
加上他從彼岸好奇的眼眸中,讀不出任何的惡意。
他決定放走眼前的女孩子,只當這是一次莫名其妙的經歷。
不知爲何,他不能放一點點惡意的想法在這個女孩子身上,或許是因爲她眼中的好奇很純粹?
“別動。”彼岸開口了。
唐凌一愣,就看見一隻潔白如瑩玉的手朝着自己臉上的面具伸了過來。
唐凌下意識的想要躲閃,卻不知道爲什麼在那一刻他全身的神經反應好像都停頓了一下。
下一秒,他臉上的面具已經被這個女孩子拿在了手中。
是啊,是他不是應該早就預料到了嗎?從報紙上看見的第一眼起,就莫名的熟悉,又莫名的悲傷。
這種情緒已經在意料和控制之外了,她怎麼還可能又對一個陌生人產生這樣的感覺。
原來,能勾起這種感覺的,從始至終,都是這個叫做唐凌的少年啊。
可是,當唐凌聽見‘是你’兩個字的時候,全身的肌肉陡然就緊繃了起來,原來想要放開彼岸的手,陡然又抓緊了彼岸的肩膀,他可不認識眼前的女孩子,可這個女孩子竟然認識自己?
然後跟了自己一路,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說,你究竟有什麼目的?”唐凌的眉頭皺起,神情一下子變得疏離,且不友好。
看着唐凌的臉,彼岸心中各種複雜的情緒一下子升騰而起,可是這些情緒每一樣對彼岸來說都是如此的陌生,她不知道如何處理,她只知道唐凌此刻的疏離和不友好,讓她覺得非常的委屈和難過。
而彼岸是不會掩飾自己的任何情緒的,儘管大多數時候她根本就沒有情緒。
所以,此刻強烈的委屈和難過一旦佔據了主導,她的眼中就已經泛起了點點淚光,還有委屈的神色。
她沒有回答唐凌的問題,她原本就沒有目的。
她只是咬緊了下脣,略微有些倔強的用淚眼看着唐凌,好像這樣做纔是面對唐凌的最好方式。
看着彼岸的神情,唐凌的心沒由來的鈍痛了一下,下意識的鬆開了手,自己這樣是不是欺負別人女孩子了?
另外,這樣小倔強的表情和淚眼,好熟悉,太熟悉,讓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姍姍。
她感覺委屈的時候,不就習慣這樣略帶倔強的含淚望着自己嗎?
唐凌忽而難過,看着彼岸,想要表達一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只能說出‘對不起’三個字。
彼岸好像非常習慣,也非常瞭解唐凌這樣的做事模式,淚水掉落出眼眶的同時,她又笑了,直接的說道“沒關係。”
“你認識我?”唐凌平復了一下心情,鬆開了彼岸,下意識的想要遠離幾步。
畢竟,確認不是敵人的話,男的和女孩子這樣靠近有些失禮。
可是彼岸很自然的就拉住了唐凌,很大膽的就靠近了他,將頭搭在了唐凌的肩膀上,在他耳畔說道“不認識,在報紙上見過你,你叫唐凌,我記住了。”
“喂,你幹嘛。”唐凌臉燙的厲害,眼前這女孩子爲什麼一舉一動都透着奇怪?她很習慣和男孩子這樣親密?
“沒幹嘛啊,你別動,我好喜歡你身上的味道。”彼岸的聲音都透着慵懶,真是好讓人安心的味道,半點都不想離開。
唐凌耳朵都紅了,一把推開了彼岸,很嚴肅的說道“不可以這樣,除了對你的父親,哥哥弟弟,還有,還有戀人,你都不可以這樣。”
陡然被唐凌推開,彼岸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滿的神色,但看見唐凌義正言辭的教育起自己來,彼岸又覺得好有趣,很親切。
不禁揹着雙手,歪着腦袋看着唐凌“爲什麼?”
“沒爲什麼啊!這是基本的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