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唐凌和唐龍生死擂臺決戰的地點不算太遠,但相隔了一個海灣,便已望不見當日的擂臺。
但這裏是黑暗之港的一處風景區,平日裏很受黑暗之港人的歡迎。
景色很好嗎其實不見得。沙灘無法和黑老的蝶翼島相比,沙礫頗粗,海邊岩石層層。
只不過在這個時代,處處充斥着危險,普通人弱小到連看風景的權力都沒有了
而黑崖灘因爲靠近內漁場,相對還算安全,所以便成了風景區。
此時,已入夜。
白日裏熱鬧的黑崖灘也已經安靜了下來,畢竟安全只是相對的,入夜後沒人能保證普通人不會遇見危險,就算是黑崖灘。
不過,這樣的危險對於唐龍來說已經可以忽略。他此時坐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看着天空中朦朧的紫月,等待着唐凌。
唐凌會來嗎唐龍心中也沒有把握。
那唐凌如果來了,又要對他說一些什麼唐龍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臨行前想見一見唐凌,他便這樣做了。
其實並沒有等太久,唐凌便出現了,披着一件灰色的粗布斗篷,顯得有些大大咧咧的朝着這邊走來。
看着唐凌朝着自己走來的身影,唐龍心中忍不住泛起一絲絲奇異的心情。
粗糙,一點都不講究,大大咧咧的模樣,和自己完全大相徑庭,這樣的傢伙竟然是自己的弟弟
可他就是自己的弟弟啊。在月光下,他臉龐的輪廓和他的身形輪廓,唐龍都如同看見了自己。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仔細的看唐凌,以至於讓他有些走神。
就是在這走神的一小會兒,唐凌已經走到了唐龍的面前。
儘管已經是初夏,紫月時代的夜晚還是那麼的寒涼,夜晚的風吹得唐凌的粗布斗篷獵獵作響,他雙手插兜看着坐在岩石上的唐龍。
唐龍也站了起來,隔着大約三米的距離,和唐凌相對而望。
“果然,還是不知道說什麼啊。”唐龍悄悄握了握拳頭,儘管很早就知道他是弟弟,但到底陌生了十幾年,仇恨了十幾年
“你是不是傻”唐凌忽然開口了,看着唐龍嘆息了一聲。
“啊”唐龍略微愣了一下,不明白唐凌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唐凌也懶得和唐龍解釋,從岩石上跳了下來,在沙灘上搜尋了起來,只是一會兒工夫,就抱着一堆乾柴回來了。
在海灘上收集這些並不是難事。
在身上摸了摸,唐凌發現自己並沒有帶什麼打火的工具,煙特麼倒是帶了一包。
嘴上抱怨着,唐凌熟練的揀出了一根乾柴,又拿了一根合手的小棍兒,開始鑽木取火。
“不錯。”唐凌神色滿意,將那一團火焰放入了乾柴當中,一堆火就順利的被唐凌升了起來。
“坐吧。”唐凌坐到了火堆前,伸手烤了烤火。
即便接近一年的時光過去了,他早已不再是普通的少年,也不再懼怕寒涼,至少這夜裏的溫度他已沒什麼感覺。可在夜裏,還是有那麼一堆火,內心才能感覺溫暖起來。
唐龍看着唐凌行雲流水的升起一堆火,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感興趣的模樣,直到唐凌讓他坐下,他這纔回過神來,也盤膝坐在了火堆的另外一側,和唐凌相對。
“你說我傻,是因爲我沒生火”唐龍很聰明,而且和唐凌談話,總是有一種默契。
這種默契其實並不陌生,在那一次兩人共同宣佈生死臺規則的時候,就已經有過一次。
或許,這也不叫做默契,是另外一種叫做血脈的東西
“廢話,夜裏誰願意受凍”唐凌撥弄着火堆,從懷裏掏出兩瓶子酒放在地上,又摸出了一包煙。
“可我不冷。”唐龍揚眉:“而且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可以憑空生火,爲什麼要那麼麻煩”
“啊”唐凌抓了抓頭髮,是啊,自己學習了那套神祕的手訣,生團火還是簡單的,爲什麼要那麼麻煩。
唐龍這個傢伙真是煩啊,這種事情就不必刻意提醒了吧
可是,唐凌是誰這半年來跟着黃老闆隨時練賤的人,他如何能讓唐龍一句話給堵住了
熟練的拆開煙盒,唐凌叼了一支菸在嘴邊,藉着火堆點燃了香菸,很深沉的吸了一口,然後指着唐龍說道:“你,不懂什麼是生活”
“什麼意思”唐龍略微皺眉,看着唐凌擺在地上的煙啊,酒啊這臭小子不是生活困難嗎如此奢侈的壞毛病怎麼學了全套然後這就是他所謂的生活
“我小時候生活在聚居地。”唐凌吐了一口煙,望向了悠遠的夜空。
“你知道聚居地是什麼樣的地方嗎”唐凌扭頭看着唐龍,順手將抽了一口的煙遞給唐龍。
唐龍下意識的就接過了,唐凌又重新點上了一支:“你抽啊。”
“哦。”唐龍又下意識的吸了一口,心中莫名的覺得不對勁兒,但又莫名的放鬆了下來。
“嗯,聚居地就是老鼠窩。”唐凌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追憶的笑容,他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