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阮清璃和龍斯爵的關係破裂,她便一點用處都沒有了。指不定龍斯爵是因爲她纔會幫顧黎信對帝期動手。
顧期將一切緣由都歸結到阮清璃的身,現在只想着怎麼利用她來挽回自己的損失。腦子忽然閃過一條消息:最近龍斯爵對安一言似乎很好……
阮清璃此刻也裝不下去了,她睜大自己的瞳孔,鮮紅的血絲脈絡分明,喑啞的聲音很是難聽:“龍斯爵不會這麼對我的,他那麼喜歡我,怎麼會……都是安一言,對!要不是她,我纔不會變成現在這樣,要不是她,我的孩子也不會死掉,要不是她……”
像是離水的魚忽然遇到了即將乾涸的水坑,使盡力氣想要多喝一點水,不斷掙扎,只是爲了離水更近一點。
阮清璃將自己的所有怪罪於安一言,彷彿只要沒有安一言,一切會回到原點。
“清璃!”顧期抓緊她的雙手,制止住她不斷自殘的行爲:“只要沒有安一言,你的龍斯爵又會回到你的身邊。”一點破的謊言,在阮清璃這裏卻變成了蠱惑人心的救命良藥。
顧期能站在帝期的最高處,謀略和智商不可否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想明白弄清楚這些事,並且構思出一個對策,的確不凡。
只是他的才智都用在了歪門邪道面,走不了多遠。
“你現在要冷靜,不然你拿什麼去和安一言鬥?”顧期用力的搖晃着她的身體,嘗試讓她回過神來。
阮清璃心都是對安一言的恨意,於龍斯爵卻是又愛又恨。
“現在清醒了一點了沒有?”顧期放開她,倒了一杯水過來。
阮清璃的手緊緊的拽住杯子,青筋在泛白的手掌顯得格外恐怖:“我要讓安一言不得好死,要她肚子裏的孩子爲我的孩子陪葬。”
話語輕飄飄的,沒有一分力氣,聽者卻滿意一笑。她鉤了。
顧期湊到她的耳邊,開始唸叨:“這樣明天你……”
龍斯爵在廚房看着廚師煲湯,那是他特地到老醫那裏去配的藥,給安一言安胎補身用的。
廚師被看的滿頭大汗,唯恐自己哪裏出了什麼差錯,做什麼都萬分仔細。
客廳裏,安一言拿着遙控器按來按去,口裏還嘟囔着:“最近的電視越來越無聊了,都沒什麼好看的,阿嚏。”忽然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
可能是聲音有些大,在廚房的龍斯爵走了出來,臉的擔心顯而易見:“一言,你感冒了嗎?”說罷他的手摸了安一言的額頭,感受她的體溫。
安一言臉頰染兩抹緋紅,不自在的後退幾分:“沒有,不用大驚小怪,我只是打了個噴嚏而已。”
安一言喜歡龍斯爵的觸摸,可是她的理智告訴她,不能沉淪。肚子裏的孩子,是最大的變數,她要爲自己的孩子着想。
巧妙的躲開他厚實的手掌,龍斯爵一愣,收回手。
“我,我還有設計稿沒有畫完,先去畫了。”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龍斯爵低垂的眼眸露出危險的光芒。
口袋裏的手機突兀的震動,提醒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龍斯爵回神。是阮清璃的電話,他猶豫了幾分,最終還是接通。
“斯爵,我是清璃,”溫聲細語卻讓人心動不起來,“我……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錯事,無法挽回,想了很久,我決定回美國,你有時間嗎?在走之前,可不可以見你最後一面,爲我們以前的感情……”
龍斯爵並不想見到她,一個表裏不一虛情假意的女人。她一提及以前,是在提醒龍斯爵被她騙了這麼多年。
“我想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不管是以前,現在,還是將來。好自爲之。”
掛斷電話,龍斯爵走進廚房。
醫院,阮清璃一直維持着接聽電話的動作,緊抓着電話的指尖已經泛白。毫無血色的臉扭曲着,瞳孔迸發出徹骨的寒意。
良久,阮清璃慢慢恢復平靜。顧期推開門走進來,神色間帶着一些希冀:“怎麼樣了,和龍斯爵通過電話了嗎?他是不是要接你回去?”
顧期更想問她龍斯爵是不是願意幫助帝期,話到了嘴邊卻憋了回去。最近顧黎信的動作越來越大,加龍斯爵在背後推波助瀾,現在帝期是節節退敗,毫無支架之力。
他根本聯繫不到龍斯爵,現在能幫忙的只有阮清璃。所以顧期當務之急要做的是討好她,而不是引起她的厭惡心理。
顧期扳開阮清璃自殘的手,輕聲勸說:“從龍斯爵那裏動不了手,不用着急,安一言這裏的破綻太大了。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我聽說安一言還有一個妹妹,叫安一茜,愚蠢無,如果從這裏入手的話,事情會好辦得多。”
阮清璃忽然興奮起來:“是嗎?那好,我會讓她好受的……”
“一言,如果你不喫的話,我會用特殊的辦法餵你的。”清晨,龍斯爵端着一碗雞湯,強勢的對着安一言說。
安一言眉頭緊皺,像是看着敵人一般盯着那碗雞湯:“我剛剛喝過粥了,並不想再喫什麼,而且天天這麼喫,我都想吐了。”
“醫生說你要少食多餐,早的粥我讓她們控制了量,你等會會餓的,所以,乖乖聽話好不好。”龍斯爵端着碗的動作沒有變一分:“爲了你自己的身體,也爲了我們的孩子。”
聽到孩子這兩個字,安一言的眼底閃過一絲苦澀。現在龍斯爵對她這麼好,一切都是因爲他以爲她懷着他們的孩子。
如果龍斯爵一旦知道她肚子裏的不是他的種,想必這些溫柔也會隨之消失殆盡吧。不知爲何,安一言的心開始疼了起來。
她沒有再拒絕龍斯爵的動作,開始順從他的投喂,慢慢喝着雞湯。
安一言的手無意的摸過自己的肚子。
“你先看一會書,等下我帶你出去走走,你想去哪裏,我們一起。”龍斯爵端着湯碗,走了出去。
他還有工作要儘快處理,這樣才能抽出時間陪着安一言。
剛在書房坐下,看到手機屏幕亮了起來。阮清璃發消息說她已經離開,今天午十點的飛機,希望龍斯爵能去機場送她。
龍斯爵看着右角的時間,放下了手機。現在是八點五十。一個小時足以趕到機場,他一點也不想去。
“人有了也好……”風吹散了本不重的話語,窗簾來來回回的晃動着,陽光像個俏皮的小孩,時隱時現。
安一茜提着四五個印着大牌logo的購物袋,臉的妝容誇張而又難看。她心情不錯的哼着歌,安家現在正在恢復,她也有了閒錢可以來揮霍。
“一茜,好久沒看到你在這裏逛街了,買了什麼啊?”兩個女孩手挽手走了過來,臉的虛情假意讓人極不舒服。
安一茜停頓片刻,看清來人,心裏雖是不樂意居多,卻忍了下來。和她們打招呼:“嗨,的確是好久不見了,我記得你們也不常來,最近是家裏談了什麼合同掙了一筆,才讓你們有時間在這裏揮霍吧。”
語氣跋扈又傲慢無禮,安一茜在她們面前有着十足的優越感。
“安一茜!你不要給臉不要臉,自己還不是像狗一樣巴結着龍少,不然你現在還能進來這種地方?真是讓人噁心。”諷刺意味十足的話語脫口而出,不計後果。
旁邊的女孩連忙捂住她的嘴巴,拖着她離開,一邊不帶一點誠意的道歉:“不好意思啊安一茜,她最近有點衝動,說話不看場合。”
“你幹嘛,我說的都是實話,她如果不是有個好姐姐嫁了個好人家,誰會搭理她,不過是個喪家之犬……”
隨着她們越行越選,說話聲也變得不清晰。
站在商場間的安一茜也不顧及自己的形象,下牙齒咬合,發出格格的聲音。眼的怒火無法抑制,像是失去理智的瘋狗,下一刻會咬到人。
“這是,安一茜?”驚疑不定的聲音在安一茜的耳邊響起,將她即將脫線的理智拉了回來。
入眼的是一個細眉緊蹙,一雙水光粼粼的瞳孔全是疲憊。她微喘着氣息,一副病嬌之態。讓見者易生出一種憐惜之情。
“你是誰?”安一茜可以肯定,她絕對不認識面前的病美人。對方能叫出她的名字,很明顯是認識的。
“原來真的是安一茜啊!”她自來熟的抓着安一茜的手,“我叫阮清璃,是龍斯爵的妹妹,之前聽一言提起過你,還給我看過你的照片。之前我看到你了,沒見過又不敢確認,不過剛剛那兩個女孩子喊你,我纔敢來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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