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禱安一言平安無事。
“陸銘,如果一言不在了,我可能會瘋。”龍斯爵在前面,陸銘感覺不到一丁點的生氣,彷彿他變成了一個死人一般。這一現象讓陸銘感到害怕。
他嚴肅的臉龐沒有變化,陸銘斟酌半天才說了出來:“龍少,夫人一定會平安無事。我們的人已經趕過去了。”
龍斯爵忽然動起來,腳步再一次加快:“不行,我不該留她一個人,我要趕快找到她,不然她會生氣的。”
陸銘盯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只能也加快速度跟了去。
經過刻意的宣傳,原本已經被壓下的醫院槍殺案件,在短短半個小時裏已經傳遍了全國。所有人都知道帝剡附屬醫院所發生的事情,一時間,帝剡受到了來自於四面八方的譴責,股票暴跌。
帝剡召開緊急會議,試圖挽救此次損失。林熙雅被立馬帶回帝剡總部,面臨軟禁。
滿臉的不可置信,林熙雅睜大自己的瞳孔看着她的親生父親:“爸,我是你的女兒啊!我那麼做全部都是爲了帝剡,如果和帝剡聯姻的男人還和自己的前妻藕斷絲連,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她將自己高尚化,努力把心底那骯髒不堪的私慾緊緊藏住,不露出一絲一毫。
嚴謹的男人施捨般的眼光讓林熙雅幾乎崩潰,嚴厲的聲音如同從地獄傳來:“正因爲你是我女兒,我才知道,你所作所爲不過是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罷了。我說過,帝剡的繼承人要學會一切都爲帝剡着想,你這樣不成熟的做法,讓我不得不考慮從旁支選則新的人選。”
這話冷血又無情。帝剡歷來都是這樣,一個龐大的集團,必須要有一個冷血無情的主人。
林熙雅被他的話打到了萬丈深淵,心像是從百年寒潭撈出來的一樣,冷到冰點。
“父親,做人,怎麼可以冷血無情?追逐自己的愛情,也是錯的嗎?”她好似一個好學的學生,問着自己不懂的問題。
林博毫不猶豫的回答她:“再對帝剡沒有造成損失的情況下,你做什麼都是對的。然而,現在你的做法已經傷害滿了帝剡的利益,我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董事會更加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最近你還是好好待在家裏仔細想想,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不可以,我還要……”迴應林熙雅撕心裂肺的吶喊聲的是門被關的聲音,林熙雅絕望的看着這固若金湯的門。
門外林博不輕不重的留下一句:“想清楚了和我學習怎麼接手帝剡,想不清楚以後永遠當你的大小姐,照樣衣食無憂。”他甩手離開。
林博不是不心疼,相反,正是因爲他太在乎,所以纔不能讓林熙雅繼續任性下去。他不想等到她闖出他無法填住的大禍的那一刻,纔去後悔。
帝剡是一個人喫人的地方,所有人都盯着這個位置。林博沒有睡覺喫飯都要面對無數的血雨腥風,每天提心吊膽。如果林熙雅不能做到無情,那麼她根本在一個位置做不下去,天真的人沒有資格站在強者的地位。林博不需要這樣的繼承人,他寧可看着自己的女兒傷痕累累的成長,只有這樣,她才能撐起帝剡,才能應對那些喫人不吐骨頭的老滑頭。
可在溫室長大的林熙雅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所面臨的局面,她沉浸在自己的悲傷和心痛之,不可自拔。
喬木磊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看着最新的新聞。旁邊是他養父交給他最新的合同,要求他做出最完美的方案。
然而這份合同本身漏洞百出,又怎麼會有完美的方案出現?養父不過是要試一試他的能力罷了。
臉的笑意在看到帝剡醫院槍殺事件的那一刻戛然而止,頃刻間他便知道了什麼是天崩地裂和傷心欲絕。
加粗加大的黑體標題下面,是一張被打碼的照片。一個一身紫衣的女人渾身血流不止,四周已經是一片血泊。
可能是打碼的技術員在工作的時候偷了懶,照片裏的屍體露出了一截帶着血的纖細手臂,手腕有一串價值不菲的鑽石手鍊。
片刻過後,他拿起電話,現在已經不是再繼續蟄伏的時候。這麼忍氣吞聲的結果,不過是讓剛剛找到的妹妹永遠的離開了他。必須要做點什麼,才能解心頭之恨。
兩個人還沒來得及相處,還沒有來得及享受這麼美好的時光,卻要面臨着天人永隔。這是多麼悲慘的一件事。
喬木磊在自己心裏默默的下定決心,不管對方是誰,他都一定會讓對方血債血償。
龍斯爵憑藉街道和商店裏的監控,順利追蹤到了安一言和那羣黑衣保鏢走過的路跡。一路找過去,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路偶爾出現的空子彈殼讓他的心忍不住顫抖,他不敢想象,安一言一個弱女子是怎麼逃離的。
守在帝剡門口的人還沒有傳來安一言被抓住的消息,龍斯爵總算是多了幾分安心。只要還沒有被抓住,那麼她可能還是安全的。
隨着路越來越偏僻,龍斯爵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山區的路俞發的難走,不少樹葉樹枝都有血跡,鮮紅又刺眼。
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傳了過來,這隻能是幾個人在一起行動纔會發出來的聲響。“龍少,前面有人。”陸銘突兀的一句話讓龍斯爵驚喜,安一言可能在前面。
“走。”一行人也顧不開路,橫衝直撞的跑過去。龍斯爵走在最前方,他的西褲已經被樹枝刮壞,狼狽不堪。
不一會到了視野開闊的地方。龍斯爵看着眼前的這一幕,他寧願自己沒有找到,他寧可自己掉下懸崖。
光禿禿的山頂,另一邊是一個不知高度的懸崖,安一言因爲面前持槍的人而受到驚嚇,連連後退之下居然一腳踩空掉了下去。她膽戰心驚的尖叫聲刺耳又持久,整個山頭都被她的聲音覆蓋。
“一言!”撕心裂肺的吼聲傳得很遠,龍斯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過去,可是已經晚了,他看到的只是一個不斷加速下墜的身影。心像是停止了跳動,他感覺自己的世界已經失去了所有色彩,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剛剛找回安一言,龍斯爵還沒來得及和她訴說自己的感情,沒來得及告訴她他愛她,也沒有告訴他他很想她,可是現在一切都說不出口了。他們將再次分離。
黑衣保鏢已經被帶來的人制住,陸銘衝過來拉住龍斯爵,眉頭深鎖:“龍少,再往前你也要掉下去了!當務之急不是傷心,應該派人下去尋找,這些人已經抓住了,是要送警還是怎麼處置?”
這些事陸銘都可以單獨完成,可如果他不做點什麼分散龍斯爵的注意力,那麼悲痛欲絕的龍斯爵很可能隨着安一言掉下去了。
他知道龍斯爵喜歡安一言,卻不料已經到了這種深入骨髓的愛了。
龍斯爵的眼角含着淚水,狠厲和猙獰佈滿臉龐:“我要親自審問,調動龍氏所有人手,務必把夫人找到。”他不會放過帝剡,即使傾家蕩產,也要鬥個你死我活。他要讓林熙雅嘗受一遍同樣的痛苦。
仇恨是新的力量源泉。
安一言掉落懸崖,失重的感覺讓她感到恐懼,她依舊下意識的護住孩子,她因爲害怕而失去意識。
從懸崖看是高聳入雲,而實際這個懸崖並不高。間還長了不少年老的松樹,安一言好運的掉落在了松樹。松樹下是較平緩的山坡,沒什麼樹木,可是卻有不少石頭。
安一言從松樹掉下來,從山坡滾了下去,因爲撞擊到不少石頭,身傷痕累累血跡斑斑。額頭尤爲嚴重,幾乎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模樣。
山坡下,當紅巨星伊瀚洋正隨意的坐在草地,和自己的經紀人唐力抱怨着:“唐力,我告訴你,最近通告太多,劇組拍戲抓得太緊,媒體狗仔時時刻刻盯着我,你再不想點辦法給我處置好,你不用班了,我相信想做我經紀人的人可以從這裏排到京娛去。”
“如果有狗仔在這裏,明天的頭條又會是我們的巨星伊瀚洋先生了。”一聲不輕不重的感嘆聲從旁邊的男人口裏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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