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鬼谷玄陣 >第五十六章 接風宴(一)
    王齙畢恭畢敬,雙手託舉着佩劍,跪在了衆人面前。

    白起暗中觀瞧一番,卻無端倪,便縱身一躍,跳下了戰艦。

    他疾走了兩步,顫抖着,將其攙扶起來:“王齙兄弟,果真是你?”

    “將軍,我的將軍,正是末將,正是末將啊”此時的王齙,早已泣不成聲:“真沒想到,末將還能有幸與將軍一見王齙,王齙開心,打心眼裏開心啊”

    二人緊緊相擁在一起,互訴着袍澤之情,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道不盡的離別之苦。

    衆人看得頗爲感動,先前緊張的對陣氛圍,似乎一下子全都沒有了。

    不知何時起,白骨士兵們,整齊的揮舞着手中的兵戈,陣中響起了氣勢磅礴卻帶有一絲淒涼的歌聲: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歌聲響徹整個山谷,王齙拭了拭眼淚,仍然激動的說道:“將軍,末將迎接來遲,望將軍恕罪。快,將軍,請隨末將到城中一敘,末將已傳令下去,讓下人們安排宴席去了。”

    言罷,他揮了揮手。嘩啦一下,白骨士兵們又閃出了一條大路,整齊的列在了兩側。

    “兄弟且慢!”白起急忙扯住了王齙的衣袖,指着虞舜強一行衆人言道:“這幾位年少英雄都是本將的朋友,不管兄弟是何差事在身,還望兄弟看在你我同生共死過的情分上,頭前引路,將他們妥善安排。不知爲兄的要求,可行否?”

    王齙回首將衆人仔細打量了一遍,最終目光再次落在了虞舜強的身上,他暗自吃了一驚,好一個玄門少年,怪不得冥相千叮嚀萬囑咐讓自己務必小心呢。

    他眼珠轉了一圈,趕忙答道:“是是是,這個還請將軍放心。將軍的朋友,就是末將的朋友,諸位小英雄既然隨將軍前來,便一同前去府中赴宴。至於安歇之所,末將這就安排。”說着,他給身後一黑衣小校使了個眼色。

    黑衣小校見狀,陪着笑臉,先往城中跑去了。

    這一幕,文語嫣盡收眼底,她輕輕地咳了幾聲,衆人心領神會,暗中做好了防禦。

    話不多說,王齙和白起手拉着手,領着虞舜強等人,來到了迎豐將軍府中。

    這將軍府果然氣派:

    門前雕樑畫棟,小校威嚴。行至府內,宛如迷宮,可謂是院院有亭臺,處處巧佈局;整個將軍府是院中有院,窗中有畫,門內有園,園內有景。

    好景不假,可虞舜強等人看到的卻是:石後藏盡刀斧手,林下埋伏千百兵。

    院中來回穿梭,看似忙碌的白骨家奴們,實則神情緊張,暗藏殺機。

    虞舜強等人緊握着雙拳,可唯獨白起似乎並沒注意到這些,一路上只顧和王齙說說笑笑。

    走了好一陣,終於來到了宴會大廳。

    衆人剛要進入,門口兩側的白骨小校卻伸手攔住了去路。

    王齙故作姿態,大怒道:“放肆!本將軍你們也不認識了?本將軍的朋友,你們也敢攔?”

    兩個白骨小校急忙跪了下來,哆哆嗦嗦的答道:“將,將軍。小的們,小的們不敢。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王齙一臉怒氣,揹着雙手,看上去恨不能一腳踏死這兩個白骨兵士。

    白骨小校,早就嚇成一灘軟泥。跪在那裏,只顧得哆嗦。

    王齙見狀,越發的怒了,果然,一腳將其中的一個白骨兵士,踹出了幾丈遠。可憐的白骨兵士,就這樣一命嗚呼了。他怒氣衝衝指着另一個小校道:“還不快說?要不然,你也是死!”說着,掄起右臂,就要劈了下去。

    白起急忙將王齙攔下,勸道:“哎,兄弟這是何苦。他們也是履行責任而已。”

    活着的白骨兵士,趁此機會,急忙爬到白起身邊,抱着他的大腿,讓其求起情來。

    衆人也上來相勸,王齙這才作罷:“看在白將軍和諸位英雄的面上,本將饒你不死,還不趕緊道出緣由?”

    小校仍是滿臉恐慌,結結巴巴的說道:“王,王將軍,守護府內安危,是,是我等職責。按照軍規府規,不管,不管是何人,但凡,但凡進入本廳,必須,必須卸下武器,纔可,纔可進入。這,這規矩,可是您,親定的。您,您說過,連,連您都不能帶頭違背的”

    白骨話畢,王齙這才恍然大悟。

    “這,這”王齙抓耳撓腮,一副尷尬爲難的樣子。

    白起微微一笑,一邊將小校扶起,一邊化解道:“王將軍治軍嚴厲,這是好事。一來兄弟既爲統帥,就要親力親爲,更何況這命令還是你自己親自下達的呢?二來,我等皆爲客,理應客隨主便,按照將軍府的規矩來。”

    說完,白起帶頭,將手中的佩劍遞給了白骨小校。

    虞舜強等人雖不是很明白,也不是很情願。可看到白起正衝着他們點頭,也只好陸續將自己的武器卸了下來。

    王齙又是抱歉,又是自責,又是怒斥着白骨小校,又是謝謝衆人的理解和大度。

    這場面,着實讓人有些尷尬。

    仍然是白起替衆人解了圍,他揮了一下手,示意白骨小校退了下去。

    王齙和白起再三推讓過後,這才進到宴會廳,衆人分賓主坐了下來。

    正所謂:袍澤舊情難辨真,接風宴上殺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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