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武氏春秋錄 >第兩百零八章 停戰議和遣使交質 話裏有話將計就計
    “此火收回與否,全憑酋豪一言至於可行與否,酋豪亦不必擔憂。是需是答應吾等的要求,便能保爾等安然無恙”

    聽得畢摩此言,鄂魯默不禁是雙手緊握斧柄,只聽得其關節處竟是咯咯直響

    他如今空有一身神力,卻是無從施展,甚至連武維義近身都未曾摸得。

    要說這一仗打得當真是前所未有的憋屈,若是以他此前的秉性,他又如何肯降然而方纔畢摩所言,卻是句句戳心,直擊要害。因此,他於此間雖是心有不甘,卻也只能是頗爲無奈的灰喪吼道

    “好本豪答應便是本豪就此投器俯首,任由爾等處置只要是能放我部衆一條生路”

    谷外衆人聞之大喜,畢摩不禁又是高聲叫喚道

    “好背棄盟誓乃我夜郎人之大忌想你鄂魯默也算得一方豪傑,畢摩便姑且信你一回”

    兩相議罷,只聽得山谷另一側的山麓之上竟是突然又響起一陣破土之聲

    不一會兒,便是伴隨着嘩嘩水聲是自上涌來,鄂魯默擡頭一望,只見那水如瀑布一般傾斜而下,徑直入得谷內,隨後又漫至四周

    漸漸的,一道水溝竟是橫在了火勢和山谷之間,火勢也不再逼近,鄂魯默見狀,立即率部是退守至水溝的另一側,知是暫時得以保全了性命,不由得長舒一口

    待那些黑油燃盡,武維義則帶着衆人是全副武裝的一齊步入山谷。鄂魯默以及其部衆受困一夜,又經火勢威逼,如今各個都是猶如驚弓之鳥一般,見得僰部進得谷中皆是人人自危。

    只見畢摩與武維義是走在前列,來到水溝對岸,與默部衆人是朗聲喊道

    “棄去兵刃趟過水溝”

    鄂魯默雖是不願,但也自知如今已然勢去,只得是棄了兵器,直接下到水溝並是趟了過去。

    武維義使了個眼色,墨翟上前搜身,確認他身上再無器物防身,這纔是將他綁縛着出了山谷。

    而後,畢摩又用夜郎語是繼續喊道

    “餘下的便如你們酋豪這般,將兵器擲於原地,一個個過來,不得作亂不服令者,斬”

    默部士兵本就心灰意冷,聞得此言,又見酋豪已降,便是將兵刃盡棄於地,一時間只聽得對岸傳來一陣叮叮噹噹之聲是不絕於耳。

    四百多人一字排開,一個挨着一個的趟過水溝,每人皆是經搜身過後,方得出了山谷。

    鄂魯默及衆人被帶出山谷之後,只見山谷外面也不過就一百來人,而自家部衆四百餘人卻已是伏在地上,雙手抱頭。

    鄂魯默不肯下伏,依舊是強着頭頸。仰阿莎從他背後掄起一腳便是踢在他的膝處,而鄂魯默畢竟下盤練得穩紮至極,竟是紋絲不動

    仰阿莎“咦”了一聲,見他這般囂張,竟又“噌”的一聲,拔出了別於腰間的短刀,是要往鄂魯默的臉上削來。武維義見狀,急忙與阿莎喝道

    “阿莎莫要亂來”

    柯邇遐義早已料到自己的女兒定是不會安分,一把過去擒住仰阿莎的手腕,並將其拉到了一旁。

    這卻叫仰阿莎又如何肯善罷甘休只見她頗有些委屈的是與父豪言道

    “父豪便是此人擄我母主,奪我大寨,傷我族親此三仇不共戴天,如何能夠不報待我是劃破他的臉皮再說”

    墨翟這些時日與阿莎相處下來,也算是摸透了她的小主脾氣。知道一味地阻攔並不好使,便是與她婉言勸道

    “阿莎姑娘,此人固然可惡,不過如今寨內上千人的性命尚且還落在此賊身上。待將寨中衆人且先救出,此仇翟日後自會替阿莎姑娘出的”

    仰阿莎一聽得此言,確是有些道理。果然是不再鬧騰,側頭只看了一眼墨翟,又與他是嘟嘴說道

    “好這可是你說的可不能騙我,否則我可又要予你下蠱來玩了”

    墨翟一聽“下蠱”二字,不禁又是一陣犯怵,渾身皆是有些不自在起來

    “翟素來言出必行,卻是從不食言的”

    柯邇遐義頗有些驚訝的看着墨翟,未曾想到這小子居然是能勸住仰阿莎鬆開了手,仰阿莎便是來到墨翟身邊,又惡狠狠的是盯着鄂魯默不放

    武維義四下張望了一圈,從這些俘虜中是提起一人,讓畢摩是轉述予他,讓他入僰寨時再帶個口信給朱天那廝,只說是互換人質。

    那人得知自己竟是有幸解脫,哪還管顧得了那麼許多,連滾帶爬的一路往外逃去。

    此時,鄂魯默卻依然是一臉傲然的站在那裏,與他們是粗語罵道

    “狡詐的匹夫你不過是用得一些奇巧淫技罷了,本豪不服匹夫可敢是跟本豪單打獨鬥一回”

    畢摩轉述之後,武維義卻只雙手一攤,並與他笑言道

    “呵呵,只要是能擒你至此,便是我等達了目的。你說我是奇巧淫技,便是如此卻又有何妨還望酋豪稍安勿躁,只願那朱天能答應交質並是退兵。屆時爾等自可無恙”

    鄂魯默聽完畢摩的翻譯,冷哼一聲,踏步而走,武維義命留下幾人去往對岸是收拾兵器,其他人則押送着俘虜來到之前已是挖好的壕溝那裏。

    戌僰見是武先生得勝而還,便是立即前來接應。剛將俘虜安排妥當,只見彼處營門是開了一條縫隙,一人徒步而出,不疾不慢的朝這邊一路走來,很快便是來到了壕溝對面。

    武維義自他的衣着打扮,但見其一身的黑服,背後竟還披着一付極寬大的連體兜帽,倒是與當日夜襲祕賢村的那些個神教奔命士有幾分相似。因此,武維義知此來人定是朱天派來談判的神教之人。待其靠近,只聽得他是隔着壕溝,高聲喊道

    “武維義,宗師答應與你交換人質。爲了表達誠意,不如你且是先放了默部酋豪鄂魯默再議”

    此言擺明了就是在那裏漫天要價,武維義又豈會答應

    “既是交質,你我二部便應是對天起誓,以敬呈上天之德。如何能這般輕易草率不若是於今日午時,你我於陣前先交換僰寨巫主和默部酋豪”

    那神教使者聽罷,卻只思索了片刻,便又說道

    “哼那好今日午時,宗師會親自領兵前來,屆時我等帶上僰主,待你等將酋豪鄂魯默給放了,我等便亦立即放人”

    此言縱是旁人聽來,也知這話中有詐。卻不曾想武維義竟是當即滿口答應

    “諾那就如此說定”

    武維義回答得如此爽快,反倒是讓那使者吃了一驚,踟躕了好久,方纔離去。

    待黑衣使者轉身離去,戌僰望着使者遠去的背影,不無擔憂的說道

    “武先生此人話中分明有詐啊”

    柯邇遐義則是在戌僰的耳邊低語幾句,戌僰喫驚之餘,開口言道

    “這如此可行是否太過於冒險了”

    武維義自信一笑,說道

    “戌將軍不必驚恐,武某如此作爲,自有妙用。待會戌將軍亦最好是帶着所部人馬後撤,交質時只需是有我等便是足夠”

    戌僰思量了好一陣,卻總覺不妥

    “僰還是與先生一起吧若果真是出了什麼岔子,僰也好有個照應”

    武維義微微一笑,卻是頗爲篤定的與他搖頭言道

    “戌將軍本就是捲入其中,大可不必如此。再者,戌將軍還需是帶着仰阿莎以及錦織公主離開此地纔好”

    杜宇一聽,心頭不禁一驚,眉頭一簇,便是責備說道

    “武郎昨晚你可沒說讓我先行離開這裏”

    仰阿莎自然也是極其不滿,大呼道

    “對啊對啊真是豈有此理,交質這麼大的事情,本姑娘怎能不在何況事關母主安危,阿莎豈能一走了之”

    武維義轉過身,柔情脈脈的凝視着杜宇,又是細語柔聲的與之言道

    “宇兒,相信我,武郎既如此安排,那便是個萬全之策此舉雖是冒險,但武郎亦有把握,宇兒只管寬心便好”

    杜宇知武維義已然是做了決斷,便不再與他背駁,只顧是輕嘆一聲

    “武郎宇兒當然信你,只是如此兇險,宇兒卻不能伴在身邊,宇兒總覺不妥。”

    只見武維義嘴角微揚,臉上是露出一絲甜意

    “呵呵,宇兒可儘管放心。此舉不過是看似兇險,實則我等卻是有九成把握至於阿莎那邊還要宇兒是多多勸解,她如今卻也只有你能勸得了咯”

    武氏春秋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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