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武氏春秋錄 >第兩百五十一章 國主乍醒酋豪破膽 遙憶當年君臣恩義
    武益納突然甦醒,確是令正要行兇的摩雅邪亦是大喫一驚,高舉的金刀一時也聽不得使喚,竟怎麼也落不下去但見武益納眼神中難得是有了些許的精神,甚是犀利掃視了一眼摩雅邪,卻也不管不問,只將目光又轉向天璣夫人,滿懷柔意的說道:

    “夫人且來”

    天璣夫人見狀不由又驚又喜,來到武益納身邊,二人十指相扣緊握,竟是渾然不顧周邊的境地。更是將摩雅邪給晾在了一邊。武益納餘威尚存,摩雅邪與殿下衆賊皆是莫名心生懼意,未敢妄動。

    只聽武益納是笑着說道:

    “夫人這些年來委實受苦了。”

    天璣夫人含淚,嘴角揚起,微微搖頭笑道:

    “不大王臣妾未能替大王續得一命,甚是慚愧”

    武益納和天璣夫人年紀雖是相差甚大,但卻亦是恩愛有加。武益納極爲憐愛這位天璣夫人,兩人亦可謂是相敬如賓。

    武益納撫了撫天璣的額頭,並是點頭道:

    “如何沒有寡人如今確是感覺好了許多,夫人這些年的努力,也確是沒有白費”

    天璣夫人先是一愣,緊接着便立刻是明白了夫君的意思,他其實早已是病入膏肓,難以爲繼。蠱王續命又遭變故,不得不是半途而廢。天璣自知,現在即便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他性命。

    如今日達木基天數將盡,此番清醒極可能只是一時的迴光返照罷了。而大王如今這般說,自然是有意要震住摩雅邪的

    “那看來,大王的病情定然已是痊癒恭喜大王,賀喜大王”

    天璣夫人此時臉上不禁是浮現出笑容,只是這一展笑容之中,卻又帶着一絲苦意。

    武益納斜眸看着摩雅邪,淡定道:

    “摩雅邪,你於寡人的牀榻之前,這般高舉寡人所贈的金刀,卻究竟是意欲何爲啊”

    此時,武益納的語氣倒更像是隨口一問,但是無形中竟亦是帶着威嚴,並散出一股威壓之勢。直叫摩雅邪是感覺似乎透不過氣來,不得已,只得是將金刀緩慢放下,並低語躬身回道:

    “大王臣”

    還未待摩雅邪把話說下去,突然武益納卻是雙目陡放精光,並厲聲喝道:

    “摩雅邪像你當年亦不過是個媵人,今日既已得此高位殊榮,又何故行此背逆之事”

    摩雅邪不敢正眼直視武益納,甚是有些慌張的說道:

    “大王待末將確是確是極好”

    摩雅邪當年跟隨武益納南征北戰,於其面前自稱“末將”早已習以爲常,因此縱是如今諸侯之位加身,卻仍改不得口。

    武益納聞言,又是繼續斥責他道:

    “昔日,寡人念你是頗有戰功,又數次救得寡人於危難。寡人便力排衆議提你爲將卿,而夜郎之一統你亦是功不可沒因此,之前你雖是有些過格的言論,寡人也不與你計較。豈料你竟不思反悟,反倒是變本加厲摩雅邪你如今絕仁棄義,行事又是陰柔詭譎。你好好瞧瞧你自己,如今又哪裏還有半點當年的赤子之心”

    被武益納被罵得這一通狗血,摩雅邪多少感到有些羞愧,只得是急忙辯解道:

    “末將末將只以爲陛下乃是受此妖婦之蠱,以致神志不清。末將這是前來清君之側,並非別有所圖啊”

    武益納聞言,又是一陣大怒道:

    “莫要在此胡攪蠻纏你的那些心思,全天下又何人不知寡人雖是昏迷多時,但對外界之事卻亦是瞭如指掌。你之所爲,真當寡人是一無所知的嗎”

    摩雅邪擡頭看了看寢宮外面的士兵,咬牙道:

    “大王,您已昏迷多時,即便是什麼都知道,但是也無力理政。那妖婦趁大王昏迷之際,於夜郎內是隻手遮天,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各部早已是不堪忍受其虐,而百姓亦是對此頗有微詞,末將亦不過是順遂民意罷了此妖婦不除,夜郎之難未已”

    武益納聽得此等悖逆誣言,不禁又破口罵道:

    “放肆若非是有夫人替寡人把持住朝政,夜郎眼下早已是土崩瓦解摩雅邪你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莫在此處再與於寡人面搬弄是非摩雅邪你逼宮造反,其罪當誅,孤念你戰功顯赫,可免你死罪快快撤去,至大殿負荊請罪便也就罷了”

    摩雅邪此時心中思量許多,儘管武益納現在看起來已是清醒,其霸氣也依舊是不減當年。但此時此刻也是今非昔比,他現在可謂也已是騎虎難下。值此情形,無論如何也是回不了頭的了。於是不自主的是晃動着手中的金刀,並是呵呵冷笑道:

    “大王,末將既有罪,那麼還請大王能親自擒住末將,末將此生,唯服統帥一人而已”

    武益納當年還爲公子之時,南征北戰自封爲統帥,而摩雅邪身爲其媵人,始終是隨侍左右,忠心護主。而因爲其表現亦是極爲驍勇,因此被武益納給提爲將卿二人統攝軍卒,無往不勝,彼時也是他兩人關係最爲融洽之時。

    摩雅邪亦是最敬武益納的文治武功,武益納則也需摩雅邪的勇猛神武,而由於彼時乃是紛亂四起,天下不平,因而百濮各國皆是陷於混沌之中。外患深重,常年征戰乃至夜郎處境極危,自是無暇他顧,當然也不會是有這些個爭權的念想。而自古以來,君臣矛盾,大多都是在事成之後。

    武益納聽到“統帥”二字,心神微微一怔,但是很快明白,摩雅邪此舉,絕非念及舊情,而乃是一種試探。

    武益納雖是清醒,但也只能是坐於牀榻之上,根本就下不得地,又如何能夠親手擒拿摩雅邪而摩雅邪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纔會如此試探一番。

    “摩雅邪,你犯下罪責,居然還妄圖讓大王親手擒你,你也配嗎”

    天璣夫人在一旁聽着,亦是領會其歹意,不禁是一陣怒斥道。而摩雅邪卻是冷哼一聲,說道:

    “統領末將罪孽深重,理應萬死。但若非統帥親捕,末將不服”

    武益納斜眸,甚是威嚴的冷道:

    “卿若不服,又當何爲”

    只聽得摩雅邪竟忽而是仰天大笑,待其笑得許久,方纔停頓下來:

    “統帥可還記得,當初統領在衆位大將面前直言,如若我軍中有人被敵軍所俘,斷然不可與敵談判。必須趁其不備,直殺入敵陣之中,哪怕是將俘虜一併殺了,也斷不能落得下風末將亦曾私下問於統帥,若是統帥被擒,我等又該當如何,你當時答道依然不可與敵談判,可另立公族之人以繼之”

    武益納聽罷,不禁是沉聲言道:

    “你在此處顧左右而言他,又是何意”

    摩雅邪將金刀向前一指,大聲言道:

    “如今統帥爲妖婦所惑,已然與俘虜無異末將願以性命相拼,解救統帥這其中若是誤傷了統帥,亦或是此妖婦痛下了殺手,那也是顧不得了此皆是統帥之前與末將所言明之意”

    武益納聽罷,不禁是接連咳嗽了好幾聲,一時氣得是說不出話來而天璣夫人則是伸手輕撫他的脊背與他順氣,待武益納感覺稍好一些,不斷點頭道:

    “好好好摩雅邪你這顛倒黑白、學以致用的本領,這數年內可謂是長進不少呵呵,不過你雖可這般欺君罔上,但記住此等伎倆,縱是能得逞於一時,卻終究還是難以欺天似你這般奸邪小智,最終必是不得好死”

    摩雅邪又上前一步,眯眼笑道:

    “呵呵,這一切還不是跟着統帥一起學的,當年若非如此,統帥又如何能夠統一夜郎,攘外安邦,震懾百濮”

    此時,武益納便不再搭理摩雅邪,轉而是望向天璣夫人,眼神中滿是柔情,說道:

    “夫人,可惜你我二人只能在一起十餘載,且這五年來,寡人卻只得猶如活死人一般,根本無法與你作伴唱隨”

    天璣夫人輕輕搖頭回道:

    “大王縱是轉瞬,那也已是妾身最爲歡愉的時日了。”

    天璣夫人緊接着附身在武益納耳邊低語:

    “大王請放心,多同和哲多皆已是逃出生天,如今夜郎金杖和武部王刃也都在多同手中。”

    武益納眼前一亮,甚是驚異的看了一眼天璣夫人,而後又甚是欣慰的點了點頭,不無感激的言道:

    “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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