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本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時候,爲什麼自己被刁難至此。
琉璃茶盞飛了起來,在空氣中直接潑灑了濃茶到地上,茶色的水,碧綠色的毛尖,在眼前抖顫着,在潑灑的時候,熱氣闌珊了。
飛瀑流泉的樣子,那闖入者的身體,蕭鳶殤絞盡腦汁也看不到,整個人越發揪心。
“什麼?”
頜天還是毅然坐在椅子上,玄之又玄,她的眼皮也是閉着的,但是似乎眼前的事情,都和她這個“旁觀者”沒有什麼關係。
“你的未婚妻啊……”
“讓她這樣,她能行的。”
不是嗎?
她曾經直接大破自己意識襲擊,他的感知直到現在還在迷迷糊糊地積攢着,但是已經很少了,顯而易見,是頜天搞的。
她的適應能力幾乎是難以想象的。
她的心思,自是蕭鳶殤無法觸及的地方。
他還是咬咬牙,自己是豁出去了。
“來啊!”
回首短促地瞥了一眼少女,她垂落頭,還是剛剛那般模樣。
整個人安安靜靜,事不關己的樣子。
他發現的,是晏熹歆,她的蓮步漾起,但是,她已經細緻入微地,給頜天鋪上蕭鳶殤的衣衫。
頜天的表情紋絲不動,她僵硬了身體。
風吹雨打,她都不怕。
“嗯。”
“蕭鳶殤,我們……我們要不要守和?我這兒是有祕寶的,你別怕。但是,我的瑪瑙耳墜,是我一個人的,它的防護罩,不可以和其他人共享。”
“我試試打過他。”
蕭鳶殤的聲音,鄭重其事。
他微微嘆了口氣,但事實證明,他是打不過那個人的,況且門外是不是已經陣亡了一個?
“你是誰?”
“桀桀”的聲音絡繹不絕,他應該是故意壓低聲線,這種感覺是磨砂的,讓蕭鳶殤頗爲不爽。
“你要說好好說!”
“你,有什麼權利?”
黑影怒極反笑,在眼前,蕭鳶殤被逼無奈,他的頭皮發麻,髮絲一根根地聳立起來。
痛苦和掙扎圍繞的心。
直接讓他,覺得愧怍。
“我……我算是爲難你了。”
“不要緊。”
這兒本來也是行宮小築,毀掉了,沒有什麼。
而那晏熹歆,她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和剛剛的場面一模一樣,淡淡的顧慮,她素雅的耳墜閃爍了幽暗的光。
這個,則是她的防護罩,自己防身的最終王牌--耳墜,瑪瑙做出。
在眼前逐漸扭曲的空氣,這些天地之氣在晏熹歆身前擴散得很快,幾乎是給蕭鳶殤帶來了活脫脫的誘惑。
他吞嚥口水。
“不,這可是不可能的,那防護罩小巧玲瓏,她怎麼可能和我共享……”
晏熹歆,手段狠辣的一個女子,她是操刀管玄家的樞紐,也是主機,此次選拔御醫的大賽,足見她的地位。
但是今日,她被嚇得掙扎都不敢,擋在她眼前的防護罩,昭然若揭了什麼。
蕭鳶殤冷哼一聲,沒有多說。
眼前的人,他一看就認出來了--一個人啊,晏熹歆怎麼可能不來呢?
“別瞎想!”
頜天的身體,她被白衣覆蓋,整個人半遮半掩,她的衣衫襤褸,被遮住很多,她的纖腰盈盈一握。
她會被--
“絕對護送她安全。”
“你要什麼權?我可以給你御醫總司的標牌,你在玄家統領藥材的售賣……已經是我的最大讓步了!”
晏熹歆慘兮兮地尖叫一聲,她的聲音尖銳,又多出了順理成章。
她心中暗忖着,但是都沒有告訴其他人。
“那個黑影,必然也是草率之人,該不是蕭鳶殤的仇敵吧?”
蕭鳶殤,風流倜儻,交友無數。
他結識的仇人很多,朋友更多。
那麼,這次的什麼“未婚妻”,什麼“檢測”……是不是故意的?蕭鳶殤得知她在這裏,遠道而來,遣刺客踹倒她家大門,毀壞器物無數。
也是的,這兒主要藉着奢侈的吊燈保持亮度,但是也殊不知什麼時候,“嘩啦啦”的聲音,珍珠項鍊被砍斷,小燈籠一個接一個地,輪番摔在一片狼藉內。
“啊!好亂……”
頜天坐如鐘,蕭鳶殤站如松。
“樊弟,你是不是被這個人殺了。”
他還是頗爲後悔的,早知道不拋下樊舜鑫了。
見色忘友啊。
這難道不是嗎?
少女,她就是他的災星!
蕭鳶殤憤憤地攥緊了拳,奈何他的話已經表態,他給自己的“仇敵”扣上個“未婚妻”的稱號,分明是要自作自受。
他不願意這樣。
但是竊賊,沒掀翻凳子,還有桌子。
眼前“乒乒乓乓”的聲音,一路雜亂下去,門前的東西亂七八糟地疊作一堆,蕭鳶殤眼瞳凸出--
這兒已經被拆了幾扇窗子,但是,有測靈石,大家爲了御醫這個地位,自然而然,在如今還沒有被毀壞到毀滅性的地方……
是的,是可以看下去的。
修竹被打得東倒西歪,竹葉落了一地,偏偏朔風掃落葉,鮮嫩的竹葉密密匝匝地鋪滿地面。
“樊舜鑫!”
粉碎性的打擊,蕭鳶殤的呼吸哽咽,整個人嗚咽着,但是最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身體因爲畏懼而狂顫。
“咚咚咚……”
如今,他自己的寶劍,他的兵器要出山。
蕭鳶殤爲什麼還要矜持?
“劍……我是不是要拔?”
蕭家不做虧心事。
蕭鳶殤是蕭家的後代,他不想讓家族的名聲從此敗壞,被唾罵。
他的臉皮子夠厚,耳畔傳來不住的雷鳴轟響,但是,他還是發現,俄頃風定雲墨色,他都要完了。
徹底挽留她,她若被殺死,是不是可以緩解這一切?
眼前刺客,身體隱匿無形。
這是何等宗派?
他的劍刃伴隨了亂砸亂砍而來,蕭鳶殤的心,一次又一次被挫敗。
他咬住下脣,最終,覺得自己是要完--他有什麼臉面立身處世!看更多! 威信公號:hhxs665